况且她还想着,今儿田氏来得莫名其妙,背后说不定又有什么花花肠子。
简哥儿二话不说跑去算账,打草惊蛇不说,自家先落个理亏。
白行简垂下眸,琢磨着她的话。
半响,他轻轻点了点头,眼睛里再也没了初时的冲动。
“你放心,要是我奶和我大伯也参与进去了,我和我爹绝对不包庇!”
白行简闻言,蓦地抬头望向庄容,深邃的眼睛里仿佛多了一些东西。
庄容被他笃定又信赖的目光瞧得浑身直起鸡皮疙瘩,眨眨眼说:“别感动,姐对朋友一向很仗义,你光盯着我看,不浇树啦?”
白行简立马收回视线,指了指门外,匆匆跨步出去了。
心口的某一处暖融融的,从前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搬来村里是为着庄文来的,为了报答庄文的知遇之恩,尽自己一份力保护父女三人。
可此刻他无比确定,那天冲动之下做的决定只是为了能常常看见她,她或笑或嗔,或撇嘴儿或严肃,总能巧妙而又睿智地触及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吸引着他敞开心门不断接近。
三个月前也有个姑娘待他好,他不再装聋作哑,称她一声大姐姐,给了她全心全意的信任,可当他卸下所有防备后却身陷囹圄,才知所有的温情背后皆是利用,他九死一生,一路从州府逃回,才结束了那段噩梦般的日子。
他不再敢信任任何人,本以为日子就这样过下去,一狼一猴,外加痴傻的桃红,老天却再次扰乱了他平静的生活。
这一回,他像只刺猬把自己武装起来,冷眼看她上山下山,装聋作哑,暗暗观察,小心试探,到后来不得已的求助,是庄容父女的出现让他再次体验到了何为温暖,何为信赖。
想着这些,白行简不自觉抬手摸了摸喉咙,轻轻咳一咳,里头发出沙哑的声音。
他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深深望了堂屋一眼。
另一头,田氏从庄文家出来,径直就去了孙家。
她站在院外朝里张望,孙家的恶狗就一阵狂吠,不多会,马氏开了门出来。
马氏环视一圈,见四下无人,小声问:“办的如何了?”
田氏把今儿上庄文家得到的讯息原原本本说了,疑惑道:“是赵媒婆看错了吧,我瞧着他脸上光宣的很,哪有什么疤?”
马氏皱了眉,“不可能,赵媒婆上山上去拜访,是两个月前的事情,桃红亲领着去的,那哑巴当时就在不远处,她瞧得清楚,眼侧颧骨上方有铜钱大小的疤痕,和七年前那通缉令上一模一样。”
“可我千真万确没看错呀!”田氏也不知哪出了问题,懊恼的直抓头。
“兴许这疤是用了什么草药消了,庄文一家邪门的紧,听说他那痨病也用奇药治好了。”马氏眼底思虑重重,“七年前他还是个孩子,如今长成了少年,若不是脸上那块儿疤,只怕官府的人也不好认。”
田氏就点头说是,“那该咋办?我可是查看也查看了,打问也打问了,他就是没疤,我有啥办法?”
她只关心从马氏手里能捞到多少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