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容收回思绪,看着桃红说:“你若是把这些话说给官老爷,简哥儿就要坐牢,还要被砍头,你往后可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桃红虽痴傻却也仍旧有简单的思考能力,听了这话,顿时就吓得不知所措,使劲摇头说:“不、不,不害简哥儿,可……可……”
她吭吭哧哧,说不出整话来,庄容就似笑非笑说:“可你答应了那位田大姐,要把这些话告诉官老爷对不?”
桃红面上泛起惊异之色,“你、知道?”
“我猜的。”庄容说:“你既答应了她,不如就这样,官老爷问你时,你只管说是田大姐教你说的,这样简哥儿就不用被砍头了。”
桃红有些犹豫,庄容又说:“我从前对你说过,不许说假话,发生了便是发生了,没发生的事儿不可拿来胡说,你哪时候亲眼瞧见过简哥儿吃小孩肉了?”
桃红迟疑片刻,摇摇头,“没见。”
“那就是了,说假话官老爷可要打板子的。”庄容严肃地说:“没瞧见就是没瞧见,这些事儿都是田大姐教你说的,你如实说给官老爷就成。”
说完,她伸手指向桃红袖口,“婶儿,你身上是不是还有张纸,拿来给我瞧瞧呗。”
桃红眼目光闪烁着,别过身体,“秘密,不说。”
庄容噙着冷笑,“可这秘密被我猜到了,就不算秘密了,你只管拿出来,田大姐怪不到你头上。”
桃红迟疑着,慢吞吞从怀里掏出田氏给的那张纸。
庄容展开看了,果然是状词,上头详细写了桃红是怎么目睹简哥儿杀害孩童的全过程。
她气的深深吐息好几次,才忍住心头的怒意,和颜悦色笑着说:“在状词上画押,也是田大姐让你画的对不?”
桃红点点头,目露一丝愧疚,“不让说,秘密……”
“你又没告诉我,是我自己猜到的呀。”庄容说:“你现在可是觉得愧对田大姐?”
桃红抿了唇说:“是”。
庄容就出主意说:“那你想不想田大姐高兴?”
桃红毫不迟疑点头。
庄容就说:“那就如实告诉官老爷,这状子上写的东西你不知情,是田大姐让你画的押,田大姐知道你这样懂事,不说假话,一定会很高兴的。”
桃红对她的话一向深信不疑,听了这话,立马高兴起来,连连点头说:“好,我听容儿的。”
庄容想了想,又说:“还有件事儿要注意,我今儿和你说这些话,先别告诉田大姐,虽说这些都是我猜到的,可你一旦告诉她,她没准就以为是你不信守诺言,泄露秘密了!”
桃红寻思着点点头,“好,不说。”
庄容微微松口气,靠在炕边,目光打量着桃红,眼底浓云滚滚。
这样下去可不行。
桃红婶儿轻度脑瘫,无法分辨是非,太容易被人利用,这回万幸是提前被她发现了,万一没被发现,简哥儿可就真神不知鬼不觉被自己人给坑了。
等这事儿过了,她须得想想法子,让桃红婶儿明辨点是非才行。
多半个时辰后,白行简回来了。
他大步跨进屋里,手心张开,里头赫然搁着一颗鲜黄花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