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孙弼收拾好行装,庄容父女送着俩人出院子。
谢公子上车后忽而掀了轿帘,从窗口递出来一柄精致的匕首,笑对庄文说:“我与简哥儿投缘,这柄匕首就送给简哥儿,我瞧他喜欢舞刀弄枪,这匕首最适合他不过。”
庄容就挑了挑眉,心里头百转千回。
谢公子自是清楚这匕首亲自给简哥儿,他是不肯收的,所以才要她爹转交。
匕首瞧着华丽,不是等闲物,牛皮套子上还镶了三颗宝石,庄文心下犹疑,“这……太贵重了,使不得使不得,谢公子快快收回,简哥儿哪就用得上这等好物。”
谢公子笑着摇摇头,将匕首朝着庄容隔空抛去,“丫头,接着。”
庄容也不客气,笑盈盈收了,“那我便替简哥儿收下了,回头一定转交他,往后有机会让他当面谢你。”
庄文见状,急的想再说什么,可马车却已驶出,眼瞧着谢公子远去,他只得作罢,咧了庄容一眼,“你呀你,谢公子一出手就是如此贵重的礼物,怎么好收?”
“爹不懂,这是谢公子对咱们简哥儿的关照。”庄容嬉皮笑脸挤挤眼:“谢公子看重简哥儿,咱们可得替简哥儿仔细收好了。”
庄文想想,也挺心酸,简哥儿这孩子可怜,自小没得到过什么关爱,随身连一件像样的配饰也无,这匕首精美,简哥儿用着刚好,他心里其实也高兴。
就是这东西贵重,让他心头隐隐有些不安。
他无奈摇头,瞪庄容:“只这一回,下不为例。”
“知道了爹。”庄容吐吐舌,拉着庄文往家去。
另一边,谢公子的马车行至村口,突然从路边跑出来一个姑娘,直直站在大路正中,双臂展开拦了车辇。
赶车的孙弼立时减缓了速度,眯眼一瞧,认出是前一晚上庄文家求情那位小姑娘。
好像是叫秀娥。
他急停了马车,蹙眉问:“小姑娘拦我车辇是何意?”
秀娥脸上透了孤注一掷的决然,一字一句说:“我知道拦车无礼,可我二叔不许我见谢公子,我也没别的法子,只好一大早就在村口候着,我想求谢公子替我娘在县尉大人面前说说话,大发慈悲饶了我娘。”
说完,扑通一声跪下,连磕了三个响头。
孙弼一惊,朝着她大喝一声,“你这丫头,谁让你跪了,还不快起来!”
秀娥再抬起头,脸颊上已满是泪水:“我实在没了别的法子,只能来求谢公子,谢公子心善,若能叫他们放了我娘,我为奴为婢,做牛做马都愿意!”
孙弼又呵斥她,“你一个姑娘家,在我家公子车辇前哭哭啼啼像什么样?我家公子无官职在身,你这事情我家公子可管不了,还不快让开。”
秀娥早已打定主意,谢公子如今就是最后的救命稻草,任凭孙弼怎么呵斥也不肯起身,只是一个劲儿跪在那哭。
轿厢里传来低声一叹,接着轿帘被掀开。
秀娥猛一抬头,和谢公子目光直直对上。
她眼一热,哭声更大了些:“我知道我娘犯了错,可桃红已是被救回来了,凭啥不给我娘改错的机会?我娘若没了,往后我和弟弟该怎么办,求求您大发慈悲,可怜可怜我和弟弟吧!谢公子若能救我娘,我这条命都是公子的。”
这话落下,脸都胀红了,却还是咬牙说:“往后公子到哪我就跟到哪,伺候您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