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脑子里一团乱,想简哥儿隐瞒会说话的事儿,又想从空间出来暴露的事儿,越想头越疼,越想越无头绪。
快到中午,她才回了屋,眼见着简哥儿和桃红在灶房里忙碌,也不搭把手,一进屋便关了厢房门。
这会儿,听着堂屋里的脚步声,和阵阵传来的饭香,她这才推门出来,闷着张脸儿去端饭。
庄文瞧她脸色好点儿了,放了心,笑着问:“还烧不?”
“不烧了。”庄容把饭碗一端,往厢房走去,“你们吃,我有些不舒服,进屋去了。”
白行简噌地站起身,盯着她的背影,一字一句说:“庄容,对不住,我往后绝不再欺瞒你任何事儿。”
这还是他头一次连名带姓叫她的名字,庄容脚步一顿,没吱声,进屋去了。
心里想,九想环的事儿她也瞒简哥儿了,从这个角度来说,两人互不相欠。
可这两件事儿到底不一样,打从那个雪夜简哥儿背着桃红第一次上家来,她和她爹便无条件给他善意和帮扶,他的心就是石头做的也早该被捂热,把他们当成自己人了。
而她的秘密则不一样,不说别的,她的到来本就是天地间的bug,庄容这具身子都换了个灵魂,这些事儿,是她终其一生的秘密,保密是出于本能,她没办法对任何人敞开心扉,不告诉他也是情有可原。
她坐在炕上出神,虽和简哥儿生着气,自己也并不好受,饭也没吃几口。
庄文敲敲门,推门进来,掩了门叹气说:“还生简哥儿气呢?”
庄容抿唇说:“也不是生气,就是突然有些不了解他了,没想到他能把这个瞒这么久,从前咱们都当他不能说话,却不知在他眼里,咱们是不是笑话儿。”
庄文走过来坐她身边,“爹起先知道时也生气,可仔细想想,他小心些也不无道理,前头被人骗过一回,大约是骗怕了,他自个儿也说,早就对咱们放下了戒心,可那时候全家都当他是哑巴,他也骑虎难下,生怕说了会叫咱们难过,后来爹不是把他认祖归宗的日子定在初七,他就下了决心入族礼时当着亲朋的面儿张口。”
他把昨个在祖坟的情况说给庄容听,说完后,庄容脸色微微好看了些,说:“算他迷途知返。”
庄文笑说是,又说:“换个角度想,也是他对咱们看重,越是看重,才越怕失去,不知该如何是好,昨个他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诚心认错,爹是真不怪他了。”
庄容翻白眼,“爹就是偏心他,遇上他的事儿就没底线,算了算了,爹都不生气了,我也没什么可生气的。”
这事儿不计较了,可她莫名消失那事儿,却还不知该怎么收尾。
前头简哥儿口哑,她时有露些破绽也不放在心上,一来他口不能言,二来简哥儿的品性她信得过。
可现在,他突然张口说了话,她好似真没点儿法子拿捏他了。
想到这儿,就是一阵懊恼,她一向不敢大意,可千防万防,咋就没防住简哥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