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王氏和庄健对视一眼,立刻紧跟着庄文进院子,母子俩看庄文的目光,活像是在看一枚行走的银锭子,生怕他落跑了。
庄容出门洗漱,瞧见这一幕,嫌恶地撇撇嘴儿。
她洗漱完,简哥儿也过来了,目光和她对了一下,轻点点头,往堂屋走。
庄容忙跟上,两人进堂屋侧厢房把门掩了,简哥儿才说:“去了,那中年人姓胡,该说的都说了,机会给他了,成不成看他本事。”
庄容听了心里一定,“他怎么说?”
白行简勾勾唇,“心花怒放,说必定把事儿办成了。”
庄容就扯唇讽刺笑笑,“他既然答应了,那这事儿就成了一半,端看我奶上不上套儿。”
白行简瞧她笑得像只狐狸,眼底也含了几分笑意,忽然又问:“一个多月前你就有此打算了?”
庄容说是,回忆起那回和简哥儿在银庄门口碰上那姓胡的,为这事儿简哥还险些和她生一回气。
不由得就摇头失笑,“是早有这打算,不过,这些钱儿我可没打算白白给这姓胡的,明知他是骗子,可不能白白便宜了他,明儿咱们让赖猴儿跟着他,寻个机会把钱儿悄么声偷回来。”
这顶多算是黑吃黑,姓胡的不敢报官。
自从简哥儿村里来后,赖猴儿便常常在庄家院子出没,它大抵还是眷恋山上的密林,也不天天来,但每隔几天总会下山来看看简哥儿和桃红,庄容瞧它可爱,常把家里的窝头和炸货喂了它吃,小猴在山里没吃过这些美味,吃了几回就惦念上了,回回见了她都主动来讨吃的。
它也不白吃白喝,有时手里捧了野果送来,有时又叼些不知名的小虫、漂亮的石子儿,当做礼物送给庄容。
庄文见了,直夸这小猴子有灵性,知道谁对它好,转过头就来报恩。
起先,庄容还不知赖猴儿有偷东西的本事,年前家里炸了年货,她爹上外头买的带鱼因数量不多,庄容炸好后就多了个心数了数,统共六十块儿。
庄容把这些带鱼都收在坛子里,搁在地窖,只等每次需要时取用,到年初一,家里做年夜饭,庄容去取带鱼时,隐约就觉得数量不对,当时也没多想,没过几天开席宴请庄献那天时,坛子里的带鱼只剩了约一盘的量。
庄容心里就纳闷上了,六十段怎么也得做三回才是,她又清点一回,估减了头一次用的量,发现整整少了二十多块。
去问桃红简哥儿和小宝,他们几个都说没动,庄容就更纳闷了。
直到前两天,庄容无意间发现赖猴儿脚背有一处红红的,仔细一瞧,竟是一根扎进皮肤里的鱼刺,因在皮肉里留的时间长了,引起局部发红,她顿时起了疑心,跑去赖猴儿常卧的那颗矮柳树上一瞧,嗬!树杈上到处是吐出来的带鱼骨刺儿。
真相大白后,她跑去问简哥儿,这才知道赖猴手脚灵活,上蹿下跳自是不在话下,除了抓握工具外,还能做简单的人类动作,比方说开地窖盖、启坛子盖、插门闩。
庄容问白行简有几分把握,他想了想,说:“八成吧。只要咱们别露了马脚,就是不成,再寻机会也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