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发现的,我这会儿要拿了皮子去请教三堂叔,你跟我一起去瞧瞧不?”
“走,一块去。”
巧珍跟上她,一路上,两人分析猜测着,却都想不出什么原因。
庄容说:“按说明矾和碱水的比例我调的差不厘儿,刚出来的成品皮面也柔软,为何放了一阵子就成这样,昨个儿我想了一晚上没想通。”
“会不会是有人捣了鬼?”巧珍疑神疑鬼地说:“趁着咱们不注意,使些坏,给缸里加些别的什么?”
庄容脸色微凝,“可这些日子新院也没什么人来,买皮的乡亲们来时我都在场,经了上次的事儿,我俩多留了心眼儿,傍晚一收工就把那边晾的皮子搬去家院子里晾,简哥儿在南头住着,他耳目聪敏,有人进来也能察觉。”
“那可真奇了怪了……”巧珍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庄容加快了脚步,“咱俩别瞎猜了,先去让三堂叔看了再说。”
两人加快脚步,赶到望林庄家时,他家刚吃了早饭。
大李氏在水井边洗着碗筷,南屋有庄彦波朗朗的念书声传来,堂屋里隐约瞧见庄老太爷和庄金的身影。
院子里,玉兰和她爹庄献站在台阶旁说着什么,旁边还站了个面熟的姑娘。
庄献脸上挂着柔和的笑,说道:“这事急不得,一回生,二回熟,你回去告诉你爹,若真想学这本领,上外头皮工坊里做半年工也就会了。”
“我爹是想学,可家里事多,一时半会儿走不开,我想着先和三堂叔学会了,往后我再慢慢教给我爹。”
“这也是个办法,昨儿个我教你的剥皮你都记下了?”
“嗯,差不多。”
“那今儿咱们就来学学怎么下缸鞣制。”庄献看向墙边儿的竹篓子,里头似有活物在蹦达,“还是先从剥皮起,你先瞧着我剥一回。”
庄容一眼瞧出竹篓子里头装了几只兔,可她万万也想不到,此时此刻找庄献学鞘皮的竟是她……一时有些震惊,站在那儿,不知该怎么打招呼了。
巧珍却偏绷不住,“庄家叔叔好,我和容姐儿过来了!我俩来的是不是不是时候,耽搁庄叔忙活了,要不庄叔先教秀娥学手艺,我俩改明儿再来?”
庄献把头一抬,就见了院门口的庄容和巧珍。
他眼里闪过些意外,随即就笑了笑,热情招呼她俩进院子,“容儿来了,快进屋坐。”又笑指秀娥说:“你这贫嘴小丫头,说的哪儿的话,哪就忙到顾不上你俩了,快进来。”
他不知这对堂姐妹之间的龃龉,心里还寻思着这俩人一前一后的到,怎么也不约着一块儿来。
玉兰却是一清二楚,知道秀娥如今瞧着庄容只有恨,庄容对这个堂姐帮忙归帮忙,似乎却不愿亲近。
她咧出几分尴尬的笑,走过去拉了庄容的胳膊,“容儿妹妹,你总算又来看我一回,我最近都想你了,先进屋坐吧。”
方才巧珍那话儿,听着是问好,可明显有股阴阳怪气的味儿,玉兰自是听出来了,暗暗埋怨着秀娥来得不是时候,走过去同样掺了巧珍胳膊,“哪能让你再跑一回,我今儿就是什么都不干,也得把你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