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会儿听了这话,却再不似从前那般单纯,竟然托着腮思考了一下,才点头说:“容儿,不瞒你说,我也觉着我脑袋瓜突然清明了,一下变得顶用的很,许多从前弄不明白的事儿,突然都想通了,照你说,都是吃果子吃好的?”
她从前虽然傻着,可耳濡目染,眼下恢复了,说话的语气和常用词儿,几乎是庄容的翻版。
“是。”庄容微笑看她,“那果子极其罕见,所以这事儿不可对外说,婶儿明白不?”
她仔仔细细盯着桃红的眼睛看,见她眼睛里闪过一丝凝重,继而郑重点点头,“是不能说,有好东西要捂着藏着,咱家养兔都招来贼,果子是好东西,指定不能说。”
这下,庄容是彻彻底底放了心。
桃红婶儿真的不一样了。
从前的她,可想不明白这些,在一个痴傻人的眼里,这个世界非黑即白,没那么多弯弯绕绕。
可眼下她懂得思考了,以后只会越来越明辨是非。
整整一下午,庄容拉着桃红聊了不少事儿。
桃红回忆起几个月前田氏跑来诓骗她时候,一下子恍然大悟,顿着脚说:“那娘们太坏了,整天带些炸鱼干来哄我,教我照着她的话儿说,还拉我上公堂害简哥儿,幸好教容儿听去了,不然要害了简哥儿。”
她不知又想到什么,面上透出一丝窘迫,嘿嘿笑着,“眼下我恢复了,往后见了张氏可不能再跟着你和简哥儿喊婶子,要叫嫂子。”
庄容定定看着她,目光温软,“婶儿,你现在懂得真多,叫我刮目相看,等简哥儿回来,瞧见你现在的样子,指定也要吓一跳。”
桃红咧嘴笑笑,目里淌过一股心酸,伸手在她瓷白的小脸上摸了摸,说:“我已被家人抛弃,你和简哥儿就是我的家人,往后我要好好照顾你们几个。”
庄容听了这话,就知道桃红定然已经回忆起当初被家里人抛弃,扔进深山老林里的往事。
她起身走过去,轻轻抱了桃红,“别伤心,过去的事儿就让它过去,别忘了咱们是一家人。”
桃红把头靠在她怀里,呜呜哭了半响,眼泪濡湿了庄容半边腰,嘴里一个劲儿嗫嚅着:“好容儿,好容儿……”
庄容又宽慰了她一阵儿,到快下晌,桃红才擦了眼泪,打起精神说:“他们不要我,几十年不闻不问当我死了,我也不再惦记他们,往后各过各的。”
又起身往外走,念叨着要去余家。
她如今不再痴傻,自是清楚自家和余家铁打的关系,心想着第一时间让余家人知道她的新面貌。
庄容赶忙拦了她,“婶儿,别着急,等简哥儿回来咱们一起去。”
说到简哥儿,桃红冷不丁问:“容儿,你和简哥儿啥时候成亲?”
“咳咳……”庄容被口水呛到,“婶儿,你可别乱说,简哥儿如今入了庄家,是我名义上的兄长,这话传出去非得叫人指指点点。”
“怕什么,在自家说的。”桃红摇摇头:“不成,这事不和你说,回头我找你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