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文已听白行简说了桃红痊愈的事儿,这会儿见了她,眉眼不歪斜了,眼睛里有了灵气,言行举止也和正常人无异。
就是手上动作夸张了些,两臂展开欢欢喜喜跑进堂屋去喊人,跟个孩子似的。
他面上便是一笑,回头对白行简说:“瞧着是真好了。”
白行简后脚从外头进来,肩上扛着庄文采买回来的物事,闻言舒展了眉头,“嗯,最近能耐,跟着容儿什么话都学会了。”
庄文前脚刚踏上堂屋台阶,庄容已奔出来了,二话不说给了她爹一个大大的拥抱,“爹!”
又说:“本还打算过几天和简哥儿再去县里看看你,爹也不惦记我们,出去这么些天,总算回了趟家。”
庄文笑笑说:“怎么不惦记?兔舍昨日刚完工,这几天晾凉潮气,到月底正式养兔,爹合计着最近左右没什么事儿,和徐三打了招呼,把沐休的日子提前,回来看看你们几个。”
他目光转向桃红,虽她已恢复神智,可庄文却总觉得她仍像从前一样孩子心性,下意识把她当个半大孩子看,笑问:“这些天惹没惹祸?”
桃红老大不情愿白了庄文一眼,“庄大哥,你还当是从前呢?从前那会我不懂事,眼下都懂了,你问容儿我现在好不好?”
庄容噗嗤一笑,拉着庄文进屋去,絮絮叨叨说起家里的事儿,“婶儿好了以后,天天跟我和简哥儿在新院忙活,眼下她剥皮剥的又快又好,饭量还和以前一样大,使不完的力气,自打婶儿进皮工坊,涮洗大缸的活儿都包了,一点儿不要我和简哥儿操心。”
庄文笑模样听着,不时转眸看桃红,桃红则有些暗自得意,下巴抬得高高的似在等庄文赞赏。
庄文笑着摇头,“打从一进院子那声‘庄大哥’,爹就知道全好了。”
又看桃红,“既好了,可有打算回刘家看看?”
桃红笑意猛一凝,愤声说:“不回!他们当初撇下我,把我送到山里头自生自灭,眼下我好了,也不和他们攀亲戚!”
似是想到什么,她猛转向庄文,惊恐道:“庄大哥要赶我回刘家去?”
庄文赶忙摇头,哭笑不得说:“这是哪的话,你和简哥儿是一起进家来的,往后简哥儿在哪你在哪,你不说要走,谁也赶不走你。”
桃红吃了定心丸,嘿嘿笑着,眼底滑过一丝隐蔽念头,瞧瞧白行简,又看看庄容,笑的合不拢嘴,“咱们可是一家人,我不走。”
白行简看她一眼,轻咳了咳,站起身,肃声说:“走,上新院,你那皮子只清理了一半。”
似在有意打断什么似的。
桃红冷不丁想起这事儿,拍了拍脑袋,“得去把皮子拾掇拾掇,下午不干活,容儿说去望林。”
说着便和简哥儿一前一后出门去。
庄文挑挑眉,“上望林去?”
他说到这个,庄容忙把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儿说了,从秀娥使坏到望林家帮议亲,再到今个亲事下了定,全须全尾说了一通。
庄文听了,沉沉一叹气,“本是个值得高兴的事儿,可秀娥如今却叫人放心不下,这孩子小时候品性纯良,如今成了这样,实在叫人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