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容也回以她一个虚笑,说:“淑贤姐说的哪的话,你身份摆在那儿,志远是马上要中秀才的人,要不是我这皮工坊开张,委实忙了一阵子,怎么也得上你家去送张帖,再请抬轿子抬着淑贤姐过来转转,就是不买皮子,也给淑贤姐解个闷儿才是。”
这话听起来像是好话儿,可刘淑贤总觉着里头有股揶揄劲儿。
“噗嗤……”周围传来一阵压抑不住的笑声。
自有那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顺着庄容的话儿说:“说的是,人家淑贤是城里姑娘,上门做客都讲究递帖。”
“可不是,城里姑娘出门都坐轿子。”
“志远马上高中秀才,往后淑贤就是秀才夫人,身份是不低!”
“咱们容姐儿也不差啊,容姐儿她爹也是秀才。”
“要我说,光中秀才没啥用,还得是中了举人老爷朝廷才录去做官。”
“没错,秀才不算啥,中举人那才叫有本事呢,秀才差得远,中听不中用。”
刘淑贤听着这些闲话儿,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勉强笑说:“志远还年轻,继续往上考,中举也不过是时间问题,我爹当年中秀才已是二十有六,四十才中举,如此一对比,志远已经很提早了。”
庄容就似笑非笑看她,“俗话说的好,虎父无犬女,照这么说,淑贤姐可得早些给志远生个一儿半女的,才好继承家里传下来这份聪慧能耐。”
村妇们纷纷附和:“是啊,早早生个儿子是正理儿!”
“说起来淑贤已嫁过来不少日子了,肚子还没动静呢?”
“年纪轻轻的,没个动静儿,可别是得了什么妇人病才好?”
“我娘家村里有个郎中,专看妇人病,好几家子嗣艰难,找他都看好了,用不用我帮你家打问打问?”
“谁子嗣艰难了?”刘淑贤气的脸通红,心知庄容是有意引这话题叫她难堪,忍不住替自己辩驳,可惜她的话儿已尽数被淹没在妇人们七嘴八舌的议论中。
她从城里嫁来,归根结底不适应农村氛围,庄容却不一样,继承了原主记忆,外加在清水村生活这一年多,早已适应了此处的环境,相当于半个土生土长的,最是了解那些妇人们喜欢说道的话题,稍稍点拨一两句,风向全变了。
刘淑贤气的说不出话儿,刘文菊几人也是忍无可忍,大声打断那几个妇人,“淑贤生不生养,关你们什么事儿,碎嘴子!”
“哎?刘家丫头,你怎么说话呢?谁碎嘴子了,我们也是热心为她好……”
刘文菊恨瞪那几个妇人一眼,便朝庄容说:“你家的皮子,拿出来我们瞧瞧,淑贤嫂子要买些皮子!”
庄容听她直奔主题,心中一动,笑说:“皮子都在堂屋里,你们要买多少?”
刘淑贤强忍着心头的不适,抿唇说道:“只要皮子好,你有多少我买多少。”
庄容听了这话唇边笑意放大,“我家的皮子当然好,不是我自夸,乡里乡亲都买,不信你问问大家伙?”
“既品质有保证金,那我都要了,你数数,统共几张皮,我给你钱儿。”说着,她便低头解了荷包,要从里头拿钱儿。
周围又是一阵啧啧的艳羡声儿。
“孙家就是有钱儿。”
“财大气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