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显贵瞧着媳妇儿子都冲出去,也急得坐不住,起身走到庄容面前,气怒道:“容姐儿,你也不说拦着她!三贯钱,那可是家里一年的收入!”
他顿了顿脚,也着急火燎地跟了出去。
庄容瞧着这一家子乱哄哄的,撇撇嘴,意兴阑珊往外走。
出了大门,隐约瞧着东边小路上站着俩人,个儿高的像是庄健,她挑一挑眉,连忙朝东边走去。
走的近了,才瞧清果然是庄健,他撕扯着秀娥,嘴里骂着,另一只手在她怀里、袖筒里摸来摸去的搜寻。
庄王氏也小跑冲了来,上气不接下气问:“银子呢?!”
“娘,没寻见!”庄健咬牙切齿说,又把秀娥扯得踉跄了几步,“你个王八羔子,胆子大了,学会和家里人玩心眼子了,赶紧说钱儿藏在哪,不说,今个我非打断你的腿不可!”
“我哪来的钱儿,我没钱儿。”秀娥嘴里一直否认,又惊又恐盯着庄健的手,生怕她爹一巴掌抡下来。
庄健扬起手便要打,秀娥赶紧抬臂挡住脸,庄王氏从另一头冲过来,二话不说上前儿拧住她耳朵,“你说,是不是上哪偷的钱儿,你哪来的钱儿!今个不说清楚,打死你还是小的!”
这母子俩闹起事儿来可是不嫌丢人,在路边吵吵嚷嚷的,如此大的阵仗,不一会儿就有三三两两的邻居出门瞧热闹。
有看不过眼的过来劝阻,“阿健!阿健娘!你俩这是做什么,秀娥是个姑娘家,身子骨细弱不经打,有什么事儿家去好好跟丫头说,可仔细把丫头打坏了。”
庄王氏立马回怼过去,“我管教自家孙女,你管的宽!”
那人顿时来气,可又觉得不值当跟庄王氏计较,摇头唏嘘着退开。
庄王氏面上发狠,又去扇秀娥的脸,“你还不说!”
秀娥疼的呲牙咧嘴,声音里都带了哭腔,“我真没钱儿。”
“没钱儿?那三百张皮子是谁买的,没钱儿你去买皮子,还不说老实话是不是?”庄健发了狠,一脚将秀娥踹翻在地,阴恻恻说:“这是仗着快要嫁人了嘴硬了,我告诉你,你且还没嫁人,翅膀还没硬实呢!你眼下还是庄家的姑娘,老子就是扒了你的皮也是天经地义!”
说着就又去扯秀娥的头发,将她撕扯起来,“快说!钱儿放哪了!”
庄王氏也在旁怒吼,“钱儿是哪来的!”
秀娥被打得实在吃不消,寻思着若不说,今个这事儿没法善了,可若说的话,周围那些邻居都在场,大家听见了四下一宣扬,自个定然落个没理,叫人看低了,往后再有什么事儿,怕是没人同情她了。
正犹豫间,就听着一道声音不远不近传了来,悠哉悠哉的,透着说不出的嘲讽,“大伯,奶,你们别问了,没凭没据的,她指定不肯认,不如你们等等,我去叫田婶儿她们过来,叫她们当面做个见证,秀娥今个是众目睽睽掏的钱儿,当时她说是置办嫁妆的,我们都当爷奶知道这回事儿,这么看来,这钱儿说不准是她私房钱儿呢。”
这话落下,秀娥脸色顿时更沉,到眼下,由不得她不认清现实。
庄容今个来,就是拆穿她来的,再怎么抵赖也无济于事。
她心头定了定,没等庄王氏和庄健再动手,便大声哭道:“今个那些钱儿都是刘淑贤给我的,她叫我去买的皮子,又从我手里头买去,事后那钱儿指定是要归还她的,我早已给了她,爹和奶就是把我打死了我也吐不出三两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