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王天宁娶妻,这回王家下了血本,周氏把家里的存款拿出大半来给了聘金,剩余的又都用来置办了家什、采买婚庆用品,留在手上的数儿已是不多,周氏想着要负担老伴往后的药钱儿,家里怕是得苦一阵子,左思右想,不敢上医馆去,只是请了郎中配药。
周氏母女哪怕知道断指再续的希望渺茫,心底还是存了星点希望,便把手指存在了冰桶里。
庄容一听,唇边总算露出些微笑意,“婶儿先别把断指拿进厢房里,我和我爹回家取些草药马上过来。”
算算日子,王木匠是前一天傍晚砍断手指的,到眼下还不到十二个时辰,又用冰桶保存着,抓紧时间续接上,再凭着灵泉水、仙果和续命草三样东西,未必就不能复原。
周氏早让喜悦冲昏了头脑,不自觉忘了两家恩怨,对庄文软了语调,殷切道:“庄兄弟,那就全靠你们了。”
“王家嫂放心,我会尽力。”
庄文也不耽搁,立刻告辞出门往家里赶。
还没走到村口,白行简突然顿住步子,“我和爹回家取药,容儿留下来给堂婶儿他们知会一声,再提前上王家去看看王木匠的手恢复的如何。”
说完,给她打了个眼色。
庄容意会,知道简哥儿是为自己取用仙果和空间泉水找机会,忙应声说:“我看行,咱们分开行动。”
这当口,庄文满心都是焦灼,想着一来一回的功夫就要小一个时辰,争分夺秒回家取了续命草粉,便应了一声继续匆匆赶路。
庄容回头就朝着王家走去。
见她再度来到自家,周氏挑了挑眉,“怎么又回来了?”
“我爹和我哥上家里取药去了,走时交代我先去瞧王伯手指的情况,先给他处理处理伤口,把把脉,待会我爹来了好节省些时间。”
周氏不疑有他,立马请她进屋。
庄容来到厢房里,就瞧见王木匠奄奄一息躺在炕上,王天宁沉默不语地坐在炕沿守着。
想必方才她们在院子里说的话儿都被王天宁听去了,见了庄容进屋来,神色也不见诧异。
周氏和王天宁叮咛了几句,他才依依不舍走出屋,临走前,深深看了庄容一眼,抿了抿唇,欲言又止地出去了。
他什么话都没说,可庄容还是从他沉甸甸的眼神中看出了满满的托付。
想想若此时躺在炕上的是自己的亲人,她又该是何种心情?
想到这,庄容突然张口叫他,“天宁哥,没事儿,你爹一定会好起来的。”
王天宁朝她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转身掩门出去了。
“婶儿,你也须得避让片刻。”庄容笑说:“我得给王伯把脉,我家有一套家传的诊脉法子,须得周遭安静才成,婶儿若在,我没法静下心来。”
周氏忙点点头,这种小事自是不和她纠缠,掩上门出去了。
庄容这才看向炕上的王木匠,约莫疼了一晚上没睡,他这会儿才沉沉的睡去,眼底两片青影,嘴唇苍白无血色,许是还没顾上换,棉被上大片的血迹早已凝固,瞧起来十分刺目。
庄容深吸口气,悄悄走上前,手掌摊开,掌心赫然现出一枚仙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