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也识趣的没吭声,两家关系再好,到底也只是亲戚,并非一家人,卖果园的事儿是望林庄家的家事,容不得他拿什么主意。
大李氏小李氏几个早备好了饭,见已经下晌十分,便热情地留着庄文一家三口用饭。
晚饭后,庄文便急着要走,想起今个巡案大人判他娘赔九贯钱儿,他心里总有些莫名担忧,怕他娘又上门来闹,桃红和小宝两个在家应付不来。
吃过饭便匆匆告辞。
回村后,家里倒是风平浪静,桃红絮絮叨叨说着:“下午里正又来一回,说是这些天要是老庄家来闹事,只管上他家去喊人。”
里正的态度,让庄文心里安稳了不少。
当天晚上,风平浪静,到了次日,庄王氏没来,倒是庄显贵上门来了。
他一进堂屋便沉着脸儿说:“听说你昨个上望林了?”
“是。”庄文点头,他爹一连几日没现身,让他心里有些怒气,当下也没客气,淡淡说:“我不去又换哪个去?难不成指望爹娘和大哥去?秀娥是跑了,可丢下这些烂摊子总归要有人去拾掇,谁都知道这事麻烦,吃力不讨好,可不做,良心上过不去,有些事儿,人在做天在看。”
庄显贵老脸霎时变得又羞又怒。
他也知道这几日缩在家里不像个样儿,可老伴和儿子上外头又哭又闹,让他怎么办?和他们一块上外头闹腾他嫌丢人,可别的法子他又半点想不出。
眼下他的一番不作为被老二儿子点破,面上挂不住,便气急败坏地冷声说:“你是读书人,也该知道仁孝,有话直说,别在爹跟前儿阴阳怪气的!”
不等庄文回话,他又是吼出一嗓子,“你上望林家去,就该上家里知会一声,你倒好,也不说,自个就去了,叫人家王家看着这家的人都不懂规矩,你但凡说上一声,你大哥哪怕不去,爹也会跟着去瞧瞧。”
先发制人的质问,多少能掩盖他的心虚。
庄文哧的一声冷笑,“爹扪心自问,若是我吱声了,爹真的愿意拉下那个脸去?我今个和王家的解释了,爹娘正忙着筹那六贯钱,王家倒是没说什么。爹要这样说,三日后我还要上望林家去,爹是随我去还是不去?”
庄显贵噎得一滞,嗡声说:“自然去。”
又问:“他家还说啥了?王木匠的手好些没?”
庄文笑的有些凉,“爹总算想到问一问了,四根手指断了,能好到哪儿去?”
“你这是什么狗屁话,他家出了事,难不成咱们心里头好受?没第一时间赶过去,一是手里头没钱,再一个,也怕你娘和你大哥不懂说话,叫人家更生气了,你去这一趟也好,他家这就算是罢休了?”
庄容在外头听了半响,听了这话儿,当下明白了庄显贵来的目的。
弄了半天就是跑来旁敲侧击的问话儿的,想知道望林王家是不是不肯善罢甘休。
她撇撇嘴儿,意兴阑珊地走远,省得再听下去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