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人群顿时发出一阵惊呼声,一窝蜂般追出去瞧究竟。
庄健也火急火燎追在后面,他娘胆小他是知道,可她娘惜钱儿也是真的,这回保不齐受了刺激真的想不开去寻死,那可就遭了。
往后再成亲,生儿育女,少不得还得他娘操持,没了他娘可万万不成。
人群乌泱泱走完了,院子里就剩下庄显贵一个人,冷不丁安静下来,他才听到西边屋里传来一阵阵婴孩啼哭声儿。
这才冷不丁想起,打从天亮到现在,宝福还在那屋里,一直没人管过他,约莫是饿的狠了,啼哭声不似往常响亮,反倒像小猫叫一样,听着就惹人心疼。
宝福是全家最得意的孙子,他心里划过一丝内疚,这些日子以来,家里出了不少事儿,实在忽略了这个孩子。
搁在往常,他定然赶紧去外头打羊奶回来喂他,可今个闹成这样,他正心烦意乱,哪有那心思去管宝福,转身便大步出了门。
他倒要看看王喜梅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以他对王喜梅的了解,哪怕就是天塌了她王喜梅也不会上吊。
到屋外,就见着人群都拥在道路两边,庄王氏却冲着西边走去。
有人在她身后喊,“老婶子,你不是要上庄家祖坟上吊,祖坟在东边,可不在西边啊。”
庄王氏是心里早打定了主意,不慌不乱,嘴角噙着冷笑说:“你们这些看热闹的懂个屁!我就是要死也得死的了无牵挂,眼下我老二儿子阿文还不知道他娘就要去了,我死前说什么也得回去瞧他一回,怎么?你们是生怕我不死?我连寿衣都穿上了,还怕耽搁这么一小会儿?”
这话儿落下,顿时没人敢接话茬,谁接了那就是被扣上逼死庄王氏的罪名,一时间也没人敢再多说什么,都不远不近地坠在庄王氏身后,徐徐往城西庄文家走动。
人群最后,庄显贵站在那嘲弄地低哼一声,别人不知道庄王氏打的什么主意,他是最清楚不过,这是又要借着这回的事儿去老二家薅羊毛去了。
事到如今,就是王喜梅上吊了,家里也欠了一屁股账,这些欠账不解决,日子就没盼头,王喜梅这么上门去闹,也不知阿文能不能松口。
想到这,他也急忙跟在后头,去往庄文家。
庄王氏一路哭哭啼啼,不多会儿就到了庄文家院门口。
庄容和她爹早得了张氏提前知会,这会儿都在院子里,一听着外头有动静,就知道是庄王氏来了。
庄容瞧她爹神色郁卒,双目空洞无奈地盯着门外,便说:“爹,你不用现身了,进屋去吧,交给我就成。”
“不成,乌泱泱来了一群人,你一个应付不了。”庄文摇摇头,叹气说:“爹在,你奶总归不能对你怎么样。”
庄容撇撇嘴儿,“简哥儿已经去叫里正了,她翻不出什么浪来。”
庄文仍是不放心,对她说道:“一会儿你奶来了,你记得别作声,爹和她说。”
庄容抿了抿嘴,没出声,心里却想着张氏刚过来报的信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