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儿大少爷大致就已确定了,嘱托我日后留在清水村查探,我找人查过,您是八年前出现在南山上的,且不是桃红十月怀胎生出来的,您出现的时间点恰好和当时的逃亡路线吻合,加之您身上那块玉佩,这种种线索加起来,您的身份,必然是小少爷无疑。”
白行简微一挑眉,“即便我不是他亲生的,也不见得就是白家人,玉佩也可能是捡来的。”
孙弼就笑笑说:“您可还记得秀娥?我调查时,那姑娘告诉我您不少事,您虽成长于山野,可下山后很快便适应了与人共处,听说您念书识字都极有天份,过目不忘,这世间天才罕有,想必小少爷是幼年习字的记忆尚有残存,再则,当初村里有人记起了多年前的缉拿令,怀疑到您头上,庄文为了保护您,这才匆匆让您入了族,是也不是?这些事儿秀娥全盘告知,大少爷是多聪慧的人,如此多的巧合和线索,自然推测到了真相。”
白行简听了这话儿,倒也不意外,以他们的手段,还有什么是查不出的。
他迟疑了片刻,才问道:“我爹可好?”
孙弼面上微微掠起一抹隐晦之色,“很好。”
白行简又问:“当年我和母亲被缉拿,到底是为什么?”
孙弼面上登时现了难色,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把钥匙,递给白行简,“这是别院的钥匙,您若肯搬去别院,这些事儿过些时候大少爷来了自会和您说的。”
白行简立刻将手负于身后,“我方才说了,眼下我不能离开,想必我兄长对京城隐瞒了我还在世的消息,既是如此,我离你们越远反倒越安全。”
孙弼听他这话儿,险些就要反驳出口,话儿到了嘴边,蓦地一收,无奈笑道:“您这是在套我的话儿,恕我眼下不能告知,当年的情形以及眼下京城的状况,这些您疑惑不解的事儿,自有大少爷告诉您,您眼下什么都不必烦恼,只需去别院安住,拜了罗老为师安心念书便是。”
白行简见这孙弼精明,竟是问不出什么来,心里一时有些迷茫。
难不成只能等他再次见到他的兄长。
想起上次和白靖安的接触,他心头便泛起一丝说不出的滋味,陌生,却又并不反感,他送的那把匕首眼下还带在身上,既是兄长,想必不会害他,孙弼这仆从人也很好,虽有深不可测的功夫,却从不曾强迫于他,想必他们是全心全意为他好的,可在他心里,对兄长的情分,兴许是有那么点,却似乎还没庄文一家来的亲厚。
在他对京城白家的记忆里,除了母亲,便没什么能勾起心弦的故人了。
孙弼见他沉默良久不吭声,知道他必然迈不过心里那道坎,忙又转了话锋,语速放慢,恳切劝道:“我知道小少爷想留下,无非是为了容儿姑娘和庄文大哥,可小少爷想没想过,若有一天容儿姑娘和庄大哥碰上麻烦,就譬如说这一次,若不是我招来平准署的赵大人,小少爷又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