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目光转向一旁的马氏,眼前的妇人披头散发,形态粗鄙不堪,哪还有往日的光鲜持重。
里正不由得狠狠叹了口气,要不是马氏这会儿被打的有进气无出气,他少不得也要狠狠数落马氏一顿,孙家的好日子她不过,非要和庄健这等农家汉子私通,这下好,叫全村人抓了个正着,自己的名声全毁了不说,还叫老孙家丢尽了人!
庄健梗着脖子,摆出一副杠到底的姿态,“我是有罪,可要怪也不全怪我,都是这娘们勾搭的我!”
被抓现行,左右是无法狡辩,可你情我愿和强迫马氏的结果差得远了,他说什么也不能让马氏把这顶帽子扣在自己头上。
马氏被打得奄奄一息,听了这话儿,拼着一口气弹坐起来,又朝着庄健扑过去,“你个王八蛋,我叫你胡说八道……”
事已至此,马氏心知自己这次是丢人丢大了,对一个妇人而言,最大的罪名和打击非私通莫属,一旦被扣上这顶帽子,往后可就完蛋了。
她一定得让别人认为,今个这件事儿都是庄健强迫自己的,自己是受害者。
她索性也顾不得仪表整洁,便又和庄健扭打在一块。
庄健可不是什么谦谦君子,马氏扑上来厮打,他便狠狠还击回去,又是吐口水,又是扇巴掌,口里还骂骂咧咧的回击马氏。
不消片刻,这两人身上的被单都被踢腾开,这下子,两个人连点遮羞布都没有,又招了围观群众不少哄笑声儿。
“快拦住他俩,像什么话!”里正气的直跺脚,赶忙吩咐几个年轻人上前把厮打中的两人分开。
庄健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扬言道:“说我玷污她,我可不认!这事儿我既然做了,我也不抵赖,但这一切都是她马红梅心甘情愿的,可怨不得我!”
里正立刻喝断他,“你还有脸儿说?快住口吧你!大家伙都看着,今个你俩私会是不能私了了,我这个里正,于情于理都不能坐视不理,我已经让人分别去你家和孙家请人来,到底怎么办,你们两家自去商议!”
马氏一听说里正去孙家请人,想死的心都有了,想到公婆震怒的模样,又想自己怕是要被休弃,当即白眼一翻,来个装晕。
说来也是巧了,马氏的丈夫孙宝全,一个月都不见得回村一次,今个却偏巧回了村。
他听说父亲得了痨病,今个特意从镇上带回来不少补药,赶着驴车回了村。
驴车刚走到村口,就被眼尖的村民瞧见了,纷纷跑过来暗搓搓戏弄孙宝全。
“宝全啊,你可千万得振作起来,切莫冲动!切莫想不开!”
“说得对,你家今年是多事之秋,先被平准署的查办了,眼下又遭上这种事……你要是不振作起来,叫你爹娘和远哥儿怎么办啊?”
“就是,宝全,你今个说啥也得想开点儿,你爹已是病了,你媳妇又那样,你可不能再有事儿啊!”
孙宝全听得云里雾里,但瞧那些村民看着自己的目光里都含着一股莫名的讥诮,他便意识到家里一定出了什么事儿。
忙逮住一个村民细问,那人起先不肯说,孙宝全再三追问下,他才一言难尽地摇头叹气:“孙大哥你就别逼我了,这件事……我实在是说不出口!你想知道,就自个去孟氏家旁的林子里去看吧,赶紧去,晚了可就看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