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瞧见刘李氏还傻站在那儿,气的吼她:“还愣着做什么,还不跟着我一块拍门,今个他家非得出来给个说法不可。”
刘李氏母女反应过来了,赶忙一左一右的上前,去拍客房的大门。
屋里,庄容压低声和白行简说,“他们再这么吵下去,宝福娃怕是要被吵醒了,他一醒,咱们立刻开门出去。”
“嗯。”白行简左右环顾了一圈,走到屏风后,将被褥打散,显得更凌乱些。
而外头的状况,也在此时,变得更加纷乱。
先前被自家凶悍婆娘支使下楼的那位丈夫,已从楼下叫来了人,正噔噔噔地从楼梯上走上来。
围观人群一看,打头的可不就是白日里在大堂现过身的少东家么,他俊颜上染满寒霜,沉着面孔走在前头,身后跟着噤若寒蝉的掌柜的。
大家一看,这下有戏看了,瞌睡劲儿都没了,纷纷都从屋子里走出来,站在走廊里看热闹。
刘宁见那姓候的东家来了,立刻摆足了姿态,义正言辞道:“少东家,我一家三口,给贵店添麻烦了!原不该大半夜的喧哗,扰的大家睡不好,可我们一家这么做,也实属无奈之举!”
接着,他便把一晚上如何被楼上制造的噪音吵醒无数回的事儿,变本加厉诉说了。
且不说围观群众如何议论的,单候老板和他身后的掌柜就都疑惑地蹙起眉。
侯老板并不用敬称,“照你的说法,这户人家是针对你家在制造噪音,这恐怕说不过去,我家店里住的都是南来北往的客人,如今这几日,入住的外地人多半是来给孩子看榜的,怎会有那闲心去挑事情?莫不是你家听错了?”
“是啊,我们一家住在不远,也没听见他们说的‘咚咚’声!”
刘宁冷笑一声,不屑道:“要按你们的说法,这户人家若清清白白,他为何不敢开门?只当个缩头乌龟缩在屋里?”
“倒也是……”
围观群众也都纳了闷,盯着面前黑乎乎的屋子,有人说确实可疑,有人说兴许是没住人,说什么的都有。
候老板蹙眉问身侧的掌柜,“这间房可开出去了,可有人入住?”
“有。”掌柜的一五一十道:“查过了,是个妇人带一对兄妹俩,还有个一岁多点的孩子。”
候老板微微挑了眉,正打算派掌柜的亮明身份去喊门,却在此时,屋里突然传出一阵婴孩的哭泣声儿,紧接着,房间内的灯亮了。
外间众人齐刷刷噤了声,一眨不眨地盯着房门,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家,给楼下制造了噪音。
刘宁见里头果然住了人,此刻还亮起灯,自然不会放过这机会,他赶忙扬起拳又连砸几下大门,“里头的人,你速速出来,眼下候老板和掌柜的都被你家惊动了,你若是不给大家伙个说法,怕是说不过去!”
他又是拉大旗,又是扯虎皮,俨然一副替所有人讨回公道的正义嘴脸。
这话落了,里头果真就传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在所有人目不转睛的盯视中,房间门被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