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而易见的是,那位扑火的人是用这破缸里的水帮忙扑火的。
庄容站在原地,眼里透着沉思,且不说扑火的人是谁,只说纵火的人,会是白日里出尽了洋相的孙家吗?
一时半刻的想不明白,眼下又是深夜,四处都黑乎乎的,她便先举着烛台回了院子。
不远处,小路对面的一棵大树后,刘青州将自己的身形隐藏在夜色与树影的掩映之中,见了庄容进了院子,他才缓步走出。
原本他是给柴房投掷了火种,眼见着那柴房燃起了熊熊火焰,要不了多久这火便会烧到堂屋里,他知道一般堂屋是不住人,如此一来便能给庄家个教训,等这场火烧过后,庄家的经济损失一定不小,也算是给妹子报了仇,若是烧到他家放银钱的箱子,那就更是大快人心。
可就在这时,他听到了庄家房里传来一两声婴儿的啼哭。
而这啼哭声竟在堂屋的耳房传来,距离柴房只有一墙之隔。
许是这家的大人睡的比较沉,小婴儿啼哭了两声,屋里竟没亮起灯,他一下子慌了神,眼见着不远处有口接雨水的破缸,想也不想,立刻就端着缸将才燃起的火焰熄灭。
他人在墙外,能够到的地方不多,就是不知柴房的那头有没有火星子,若是有,便仍有火灾的危险。
想他也是个学习孔孟之道的儒生,即便是和庄家有仇,也断断没想过害一个小婴孩儿的性命。
他正焦灼犹豫着要不要翻进墙去时,院里却突然闪动着微弱的烛光,他便知道是这家人起来了,立刻躲在大树后藏好行踪,悄悄地注视着庄家院外。
这才看到了庄容出来查探一幕,直至她进院子,他才放了心。
他快步的离开清水村,一路上,眼中闪动着浓烈的情绪。
庄容,这次算你好运,接下来你可就再没这样好的运气了。
次日一早,天刚亮,庄容便再次出门查看,如果说纵火之人和扑火之人是两个人,地上的脚印应该是两个人的。
可他分析着墙边这些杂乱无章的脚印,完全是一个人的。
这就更是奇了怪,既然来纵火,做什么又扑灭?
回到院中,庄文已经起身,庄容便把昨夜里发生的事告诉庄文,并将自己的推测说了。
“你是说他先放了火,紧接着又帮忙扑灭?”庄文是大为惊诧,急急忙忙去院外查看。
不多会儿,他拧着眉头回来,“怪哉怪哉,脚印还真是一个人的,看方向又是往村外,到底会是谁?”
庄容摇摇头,“我也不知,这些脚印的方向不能代表什么,也有可能是孙家人故意混淆视听,只是,他们扑火的动机我就猜不到了。”
庄文眉头拧得更深,“会不会是你奶和你大伯?”
庄容摇摇头,“深更半夜的,抓不到现行,不好下定论。”
她连忙叮咛庄文,“我一会儿吃了早饭就动身去蕲城,爹这几日在家小心些,今日这事无论是谁做的,咱家算是被人盯上了,清水村已经不安全,不如今天就去找人相吉日,早早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