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容听完,心头不由一阵涩然。
屈膝靠在船壁上,心头沉甸甸的。
不久后,大船开始航行,沿路上又救助了不少落水的人,却都没有刘青州。
断断续续的停停走走,到达宝江县区域时,已是两天后。
庄容下船前,那对母子对她千恩万谢,庄容不知为何就想到了刘青州,怅然笑笑,与她们告别。
回到宝江县,她没有先去村中,而是先到了柳林胡同的新宅子。
宅院门开着,庄容刚跨进一步,就看见几个工匠正在那里修葺屋顶的瓦片,院中站着一个面目疏朗,容姿俊俏的少年。
察觉到有人进院,那少年回过头,眸中迸出一丝喜悦,“容儿,你回来了。”
“简哥儿,爹呢?”庄容匆匆的进院子,发现中院处放着几口大箱子,很是眼熟,是家里的。
“爹还在村里,找人相看了吉日,定在后日搬家,今日只是把一些家什细软先搬过来,我瞧着有些瓦片有破损,趁着得闲就让工匠来拾掇拾掇。”
见她脸上不欢气,他眼眉微一挑,闪过疑惑:“你去了也有五天,这回耽误的时间倒是长,还可顺利?”
庄容先从怀中掏出三张银票递给他,“三百两银,收好了。”
随后又说道:“是发生了一些事,你可还记得刘淑贤有个哥哥叫刘青州?”
“记得。”白行简微愣,“他怎么了?”
庄容便把去时发生的事,以及回来遇到风暴的事儿说了,末了,摇头叹,“兴许他遇难了。”
“照你说的,这人的品质倒不是太差,比他爹娘和妹子都要强多了,没想到他最后关头竟肯把自己的木板给那对夫妇,这样的人若是遇难,可惜了。”白行简也是感慨不已。
“是啊,我心中也怪不是滋味的。”庄容如实说,神情有些落寞。
“别担心。”白行简安抚她,“你且安心回村去,我这几日让人留心刘家的动静,他若能回来,我第一时间告诉你。”
又说了说这次去州府卖瓜的事,看时候不早,庄容便先一步回了村。
回到家中,院子里却没人,庄容直接去厢房中找桃红,却见床铺上有些凌乱,宝福的小被子还搭在炕沿,人却不在屋里。
庄容纳了闷,从屋中走出,正要去余家查看,便听到隔壁院子里一阵不忿的吵闹声。
她急急忙忙赶到余家,一进院子,就见两拨人正在廊下激烈地对峙。
一边站着余家四口,她爹和桃红赫然在列,另一边是怒气冲冲王槐和一个面生的男子,里正朱继光在中间着急地搓着手,不停地调和。
庄容刚上台阶,就听那面生男子说:“我们天宁从小到大也没忤逆过他爹娘,这一次却铁了心的不愿娶赵家姑娘,分明就是你们巧珍从中作梗了,你们家到底安的什么心,我两家好好的婚事却叫你们搅成现在这样,这下好了,岳母被你们气病了,你们家可还满意!”
庄容听到这儿,就知道这男子是王槐的丈夫,王天宁的姐夫。
按他的说法,王李氏生病在炕,大概是没了出面的人,王槐便带着自家相公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