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们三人走后,庄容急忙去拉巧珍起来,使劲拉了两下,却未拉动。
巧珍执意跪在那里,“我不起,我今日就要他们一句准话,再怎么也不能给我随便定亲!”
庄容抱臂看着她,“难道你不想听听我爹给你爹娘说了什么?”
巧珍目光一动,不等她拉便自己站起来,蹑手蹑脚朝着门厅跑去。
两人躲在窗檐下,就听着里面有谈话声传来。
“我听嫂子说王天宁今日没现身,我猜测,会不会另有苦衷?”
“他能有什么苦衷,就是个缩头乌龟,从前打听来的,这小子是个性子温和的,现在看来,多半是叫他娘给惯出奶气来了,出了事之一味的躲在家人身后,一点担当都没有。”
庄文就思量着说:“我在想,有没有可能是,他想等安排好了家中近来的事,日后有了着落再来提这件事,我听容儿说他一直和王木匠学木工,既然要搬到县里来,不找份活干是不成的,这些都未落实,这个时候上门去求亲反倒不好,他若是能意识到这些,也不算是个没担当的。”
张氏两口子都是一愣,他们气急之下只管把王天宁往坏处想,此时张氏回忆起来曾经和他打过交道,这孩子确实不像急功近利的。
张氏坚定地摇摇头,“就算真的是这样,那也只能证明他这人还不算坏透了,还算有几分羞耻心,可我们还是不愿把女儿嫁给他,他娘今日连现身都不曾,分明是没有诚意,当我一家这么好糊弄。”
“哥,嫂,你们见不惯王天宁他家人,这我是知道。我是这样考量的,让王天宁脱离王家不现实,巧珍这边,她若执意不肯,总不能真逼着她去投河,能不能有个让步,王家若来求娶巧珍,须得在县里有置办间院子,再奉上二十两的聘银,若干聘礼。”
他看见张氏惊讶地张大嘴,就立刻解释:“这条件看起来很苛刻,以王家现在的实力是办不到,可巧珍本也不愿意嫁给别的人家,不如由着她等两年无妨,两年后她才十七,正是待嫁的黄金年龄,不耽误。若王家出不起这钱,便正好断了他们的心思,他们不答应,这事也算是撂下了,可若是王天宁够努力上进,挣到了这笔钱,巧珍嫁给他也不算委屈,至少他是个有作为的好男儿,这世上没有样样都顺遂的亲事,王天宁有本事了,只当是他娘和他姐难相处的一点补偿,巧珍跟着他总归是衣食无忧不会受累。”
余良和张氏听了,是有一些心动,但总觉得嫁去王家不是美事,一时间沉默下来,都在心中思索着。
“唉!”余良叹气:“巧珍怎么就是个死心眼,我是真不愿意让她嫁给王家,衣食无忧,听着是好,可遇上个刁蛮的婆婆和大姑姐,她日子怎么过得顺?”
庄文苦笑,“可也没什么旁的好办法了,说亲的事,讲实话我是不看好,巧珍那倔脾气真能干出逃婚投河的事儿来。”
张氏和余良一时都没了主意。
不过,听了庄文的意见,他们还是捋出一些思路来。
余良想了想,就说:“你这主意也是个没办法中的办法,二十两银子可不是两年内就容易挣到的,兴许他们就绝了这心思,我是不看好这温温吞吞的王天宁能有什么挣大钱的魄力,这样一来,他自个儿就打了退堂鼓,最主要是,我是真怕巧珍这丫头想不开做什么傻事,不敢不要命的逼她。”
窗外,巧珍听到这儿,眼睛就是一亮。
后来庄文三人又说了点什么,她都没听进去,只满心想着这件事爹娘怕是要做妥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