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天,他满心都是苦涩,强制自己不要想她,可那晚上他一夜没睡,满脑子都是她。
到了第二天,思念的情绪更甚,明明只是隔了一夜没见,却像是隔了一岁光阴,终于忍不住在下午时偷偷过来瞧了她一回。
后来,他每天都是过得浑浑噩噩,茶饭不思,书看不进,无心学业,每天所思所想都是庄容,心脏像缺了一角似的,成日坐立不安,只盼着早日到了桌椅交货那一天,好能有个正大光明的由头和她见面。
从福满楼走的那天,他知道,绝不该再对庄容抱有倾慕的想法,他信誓旦旦决定不再见庄容。
现在想想当初的决心是多么可笑,他每天只想着来见她,哪怕不说话,只是远远的看上一眼。
眼下真的见了庄容,看着女孩明媚的笑容,他仿佛一下子豁然开朗,连日来闷在心中的苦楚烟消云散。
他想通这便是喜欢一个人,喜欢一个人就是会丢了自己的心,会不由自主的付出能付出的所有,像是飞蛾扑火一般奋不顾身。
庄容方才说了,为了帮她,他不惜把身边的人得罪光。
他便是这样的人,喜欢一个人便会掏心掏肺,可以不管不顾的动用所有的能力和人脉对她好,丝毫不顾及代价。
也许这么做有点傻里傻气,可他就是愿意,无怨无悔。
庄容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抿唇说:“……你既提到这件事儿,我也有话对你说,你跟我来。”
她打定主意把话说清楚,见杂货铺里不方便,便示意刘青州出门。
两人来到巷子尽头的一棵槐树下,站定后,庄容笑了笑:“我定婚的事,那日你听简哥儿说了。”
刘青州点了点头,不抱什么希望地说:“这么说,你真的定了婚。”
他眼里像裹了雾一般,有些温和,又有些憔悴和什么情绪交织的东西,看了让人怪不忍的。
庄容就如实说:“说来也有些荒谬,我们两家没正式下定,可我与他口头做了约定,三年之后他若中了举人,我便嫁给他,自从有了约定,他便一直为此努力着。而我也是个一诺千金的人,这三年我会一直等他。”
刘青州低头看着脚面,“怪不得,你会同我说不着急嫁人的话,原来早已有等待的人。”
庄容脸上的笑意暗了一下,走到花坛边靠坐了,“刘青州,你给我说句实话,你这么全力帮我,是不是因为……”
“不是你想的那样。”刘青州无声地自嘲一笑,解释说:“我心中对你有好感,却是在拿你当了朋友之后,即使心里对你没那些好感,我们可是朋友,我也会这样帮你,所以你不用想太多。”
说着,他眯起眼:“你不会因为今日知道了我的心思,就不肯接受我的那些帮扶了?”
庄容摇摇头,心里说不出是难过还是歉意,“帮都帮了,再说不接受就太矫情了,可我还是那句话,你以后但凡能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我都会不遗余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