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珍没想到黄账房会这么热心,感激地朝他笑笑。
黄账房和善地朝巧珍点点头,又转头看向马成兄妹,“你们要账也不能张口就来,如果你有你们的道理,烦请说出来,我也很好奇,到底什么样的木工活,值当一百两银子。”
白行简从里面走出,正好听了这话。
经黄账房这么一问,围观人群才恢复了一些理智,方才那几个激动的,面上的火气都凝固住,都是一眨不眨的看着马成兄妹,等着他们解释。
马成面上就涌起一股怒火。
这个多管闲事的黄账房!
原本这里已经闹起来,这些失控的人群说不定和庄家这些伙计冲突起来,都要冲进福满楼里打砸,就差那么一点点就成了。
他又是气恨又是惋惜,可已经到了这一步,他说什么也不能露出破绽,就咬牙,解释说:“我的人工费都很贵,我手下的那些木工们都是最好的师傅,这些人工费是不能以材料钱来衡量的。”
“哦?敢问你家木工的人工费是多少。”
“每人每天一两!”马成大言不惭地说。
根本没发现问他话的已经不再是黄账房,而是一位面容俊美的少年。
马红梅却是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不是庄家的那个简哥儿吗,上回在村里见面他还穿着粗布衣,怎么一段日子不见,摇身一变成了华贵公子了。
她顾不得细思量,甭管是谁,今个都别想来坏事。
立刻冲上前指着简哥儿说:“你又是哪根葱?让庄容出来说话,她欠了我们的钱,现在却成了缩头乌龟,她要是占着理儿,怎么不敢出面和我们对质?”
白行简自然知道马氏是在胡搅蛮缠,根本不理她,只勾唇讽刺的笑了笑,说:“马老板,你这么说不厚道,城中的木匠工坊多了去,没有哪家会给工人开出一天一两的天价,说出去都没人信,我看是你今日来捣乱,故意在这里胡说的。”
黄账房也立刻提出质疑:“据我知道的,城中的木工有两种价位,有经验的老师傅每日是一百个钱,学徒每日十五十个,就算庄家要你家工人夜以继日地赶工,出双倍乃至三倍的价钱,也不至于是一天一两。”
白行简唇边就多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事实明摆的,就是马成兄妹为了要钱信口胡说的,目的是想勾起老百姓的同情心,针对我们铺面。”
马成没见过白行简,自然不认得他是谁,可他也发现了,这少年比先前那姓余的丫头厉害多了,讲话极是犀利。
马成就陡然惊觉,周围群众的目光有了变化,看向他时不再是同情,变得有那么几分狐疑和愤懑。
他顿时急了,“你少在这儿放狗屁,别的木工坊是别的木工坊,我家是我家,可别混为一谈,我做生意是最照顾下面的人,可从来不曾亏待木工的,你们还别不信,在这城中只有我一家给出这种高价,不是我在这里吹牛,我家一直给木工就是这个价,我木工坊开了五年了,这里的工人就跟了我五年,今日他们都在这儿,他们都可以作证,这五年来一直是这个价位。”
他自忖今日带来的工人们都不敢胡说,吹起牛皮来格外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