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刚过半,外院里进来了人。
庄文正好在水井边洗脸,就见到王猛领着一个面熟的少年走了进来。
仔细一瞧,竟是庄虎。
“二堂叔。”庄虎直接上前说:“你们快些收拾好细软,太爷、我爷、还有爹娘都在家等着你们。”
庄文满面茫然,“等我做什么?”
庄虎口齿伶俐地说:“我大哥最近正在议亲,今日姑娘家的爹、长兄长嫂和媒婆一起来家里,我大伯的意思是,二堂叔见多识广,又懂得识人,想让二堂叔上我家去帮着相看那家人,看看她兄长和爹为人好不好。”
如此大事,望林庄家第一个想到自己,可见对他的看重,庄文心里别提有多熨帖,同时又感觉到肩上担负不小的责任,忙说:“人几时到?”
“定在午饭后。”
庄文松了口气:“你稍等会儿,堂叔拾掇好就去私塾里告假一日,马上随你去。”
“等等。”庄虎央求地说:“我三弟好歹是廪生,十里八乡的都知道我家出了个不得了的秀才,这回家里定亲,我大伯还想办几桌,如今家里除了三弟,长辈里只堂叔一位读书人,堂叔不在场哪能行,干脆多告几日假,今日议成了,留在家里张罗了定亲宴再走。”
前些日子小李氏就捎口信给庄容,说是庄坤要即将要定亲,这次为了帮庄容的忙,索性把相看的日子提前,直接定在今日。
庄文哪有不答应的,立时便应了下来,“住几日就住几日,堂叔多告几天假就是,你先进屋去吃早饭,等堂叔回来咱们就走。”
话落,就急匆匆出门。
庄虎忙进了内院,一眼看见庄容在堂屋里拾掇包袱,立即大步走进去说:“容儿妹妹,到底怎么回事儿?好端端的怎么又惹上麻烦了?我大伯、爹娘三叔三婶子他们叮咛我把事儿问清楚。”
庄容解释:“前头做木工在马成家做的,事后他们又反悔,非要问我家要五十两银子,这不,前些日子就赖在家里了,这还不算什么,刘淑贤的爹娘准备贿赂了仵作栽赃我们一家重伤马成。”
庄容有选择地把这件事情挑明,并没有提及教训马成兄妹的细节。
这件事儿除了巧珍余固简哥儿他们几个,她不打算给任何人知道,就是爹和庄小宝也一并瞒下。
“我明白了,怪不得你想让堂叔他们先离开县城去我家住几天躲麻烦。”
“嗯,这回叨扰你们一家了。”庄容也不多说客气的话,只谢了一句便又说:“对了,这事儿我爹他们都不知晓,你们心里知道就成了,别告诉我爹。”
庄虎点点头,“明白,回去我一定给大伯交代好,只是我还有一点没想通,容儿妹妹,你为什么不直接去官府击鼓鸣冤?官府才是咱们老百姓的靠山。”
“官府?”庄容轻轻勾起唇,唇边闪过一丝不以为然的笑,“公平只是相对而言的。比起你家,官府一点都不可信,官官相护的说法你应该知道,我宁可远远的让我爹他们离开这是非之地,上你家躲个清闲,也不想把他们的安危交给官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