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巧珍皱着鼻子,“我想起小时候,我和秀娥一起去山上割草,一起唱着山歌,手拉着手回家,我还想起秀娥她娘揍了她,她跑来家里,娘要拿药粉给她擦,她憨憨实实的笑着,只说不疼……还有,那年冬天她出外捡柴,手冻红了,娘还送了她一对哥以前用过的棉袖筒……”
越说越伤心,抽噎着流出眼泪。
余固声音也闷闷的,“别难过了,咱们今日救了她,就像庄容说的,咱们也是仁至义尽,她现在和老庄家没了瓜葛,手头又有银子,换个地方也过得下去。”
“嗯……”巧珍擦了把眼泪,“我就是有点难过,到底是儿时的玩伴,不管她变得再坏,这么些年的情分都在心上记着……哎,我现在也不恨她了,只希望她到州府后能好生过日子,未来有一天再见面,她要是过得好,我心里还好受些,要是过得艰难,我心里也跟着揪着。”
其实庄容心里也不怎么好受,虽然她是中途穿来的,可原主的记忆都在。
但她毕竟心理年龄在那里,情感没有巧珍那般外放。
难过只是放在心里。
“容儿,要不要让候老板帮忙照看?”余固就有些难为情地试探问:“孤身一人的,到底是让人挂心啊。”
庄容摇了摇头,“我知道你们是有挂念,我也一样,写封信也就是动动笔的事儿,可是你们确定这是秀娥想要的?
咱们的怜悯和帮助,对于此时的秀娥来说,很有可能是再一次刺痛。
她的想法很偏激,会觉得我是高高在上的同情心,是要她的感激涕零,站在她的角度,是不愿意永远做一个无足轻重被人怜悯的弱者,所以,她才会离开这里,选择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重新开始,所以我们最好的做法,不是去帮她,而是,不再去打扰她。”
巧珍和余固都是沉默了。
半晌,余固才说:“你说的对,是我想的太简单了,秀娥其实也没有咱们想的那样软弱,被亲爹逼着跳河都经历过,以后应该也没什么事能打倒她。”
秀娥走了,清水村很快恢复了平静。
但是这件事的后续,还远没有结束。
老庄家得了那十两银,即刻就去给庄健提亲。
定下日子之后,庄王氏又腆着脸来县里找庄文,说是想打造几件新家什。
说那位新娘子是个讲究人,家里如今虽然吃喝不缺,可是家里的房子是老房子,家什也都是旧的。
她知道柳林胡同庄家有李丙那两个难缠的汉子,不敢去庄家打秋风,干脆直接去庄文教书的私塾。
大庭广众的,让庄文很是难办。
就说是知道了,会酌情给添置一两件,赶紧把庄王氏给打发了,
怕庄容几个絮叨,没敢把这事儿说出来。
没过几日,有陌生人来访,说是孙家的大舅哥。
进门就问新家什打造的怎样了。
庄容直接让李丙把人给撵出去。
庄文见瞒不住,这才把这事儿告诉庄容。
庄容气的狠狠拍了桌,让李丙两人专门去清水村一趟,警告庄王氏。
伸手要钱可以,给你们一些便是,只是,家里以后的吃喝一律断供,让庄王氏自己选择,以后每月是要几个钱,还是靠着庄文一家吃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