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容听出孙弼语气里那一丝淡淡的警告之意。
抬头看了眼天空,不卑不亢道:“一忙起来就顾不上看时候,不知不觉已经这么晚了,叨扰了,既然简哥儿没事儿,我先告辞,快些回去告诉我爹叫他放心。”
说完,俏皮笑了笑,转身离去。
身后有关门的声音,同时却又响起起另一道清冽的声音。
“等等。”
庄容回头看,见大门半开半合,孙弼站在中间,一脸愕然。
在他的身后,白行简手背在身后,姿态朗朗,快步走出。
在擦肩而过时,淡淡对孙弼说了一句:“旁的姑娘夜访,的确是于礼不合,庄容不一样。”
孙弼胸腔一起伏,“少爷……你……”
后面的话全被白行简堵回去,“我和庄容有些事儿谈,请孙管事回避。”
“……是。”孙弼欲言又止地看了庄容一眼,转身离开。
白行简转眸看庄容,语气不冷不热的,“找我有事?”
他是没想到,庄容会在这个时间过来找他。
方才一回到房中,他便心情烦乱,按照每日的习惯在记事本上倾吐着心事。
只是今日的心事有些长,写了许久仍是写不完,倒回去重读一遍,又觉得太矫情,索性放了笔熄灯。
刚躺下,便听到院外传来说话声,他连外套都顾不得穿,只身穿中衣就跑了出来。
满心只有一个念头,无论如何也要出来见她。
脸孔虽板着,心中的郁气,其实在见到面前的人时,已经消散的无影无踪。
庄容莫名的心虚,忙问:“你怎么又出来了,方才孙管事说你睡下了。”
“原本是睡下了,想起还有事未办,又起来了。”
庄容笑了笑,“爹让我来看看你。”
白行简沉沉盯着她,“只是爹让来的。”
庄容不敢直视他的眼睛,赶忙顾左右而言他,“方才的事你别往心里去,我不是在指责你,你也知道,王飞羽是客人,小宝又很是看重他,我做主人家的,无论如何也要把他给招待好,出言维护两句也是应该,也不知道你发哪门子神经,我劝你都劝不住,好好的接风宴,到最后却是尴尬收场……”
她本想说两句软话,到底还是不吐不快,“我是没想通,他不过是个来做客的客人,住不了几日就要走了,就是说了些你不爱听的话,何必和他一般见识,以往你的心眼可没这么小。”
“你真的,不知道为什么?”白行简略自嘲地笑了笑,低下头看脚面。
长长的睫羽垂着,叫人瞧不清他眼底的思绪。
庄容闻言,突然意识过来什么,脸色微微一变,尴尬地不知该说什么了。
“他今日到宝江县,你们便出双入对的在街上,又是送礼又是回礼,你还亲手为他做了两道菜……”越说,语气越是低沉,透着沮丧,“庄容,我从来都不知道你的心意,我不知道,你的心到底在哪里。”
自从有了三年之约,他的人生便有了目标。
每日起早贪黑,苦读之余,抽出时间来经营事业人脉,他做这一切,只是想在未来有更多的话语权,能够正大光明的和她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