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夫人心尖狠狠的一颤。
她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若做成了意味着什么。
眼底闪过一往无前的坚毅之色,拿出这十年来绝无仅有的一次小心翼翼,翻身下床。
过程很顺利,并没有惊动秦安。
她悄悄打开门,站在走廊四下观望,突然,对面的廊芜下倒挂下来一颗脑袋。
秦夫人借着月色,瞧清是庄容那位姿容俊朗的义兄。
深吸一口气,朝白行简点了点头。
白行简指了指另一侧的墙边,身影突然消失不见。
秦夫人压下满心的忐忑,迅速朝他所指的方向走去,不多会儿,来到墙角下,刚站定,墙头上又露出另一个少年的脑袋。
他一言不发,朝秦夫人伸出手臂。
秦夫人略微皱眉,毫不犹豫的踩上大约是少年们早放在那儿的石块。
秦家围墙高,外头的少年用力,秦夫人膝头上的布料还是划破了,坚硬的石砖擦过皮肉,可她一声不吭,使出全身的力气奋力朝上使劲儿。
这一刻,她看着墙外的世界,就像是看到了光明的未来和她的女儿。
脚拇指顶在墙面上,为了不滑落,她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拇指几乎要挤断,可心中义无反顾。
眼看快要越过墙头,突然一双手臂夹在她腋下,将她往上一托。
紧接着,墙头的少年立刻抱着她滚落在外头的夹道。
这里还不是府外,是外院的一座偏院,平日里只是储存一些杂物,只有一个看门的,早已被手刀砍晕。
王飞羽急忙把秦夫人扶起来,这才敢微微出声说话:“秦夫人,你可还有力气?咱们还要翻过一座墙,外头有李丙放着哨,这会儿没人,别耽搁了,赶紧走吧。”
他话音刚落,白行简从墙头上跃下,朝他俩点了点头,“里头看似很安静,不过我总觉得不对,事不宜迟,立刻撤。”
秦夫人一听这话,心里慌了慌,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快走,秦安今晚就在屋里和我歇在一处,我怕秦安已经发现了。”
就像是应了她这话似的,三人刚来到对面的墙角下,突然,夹道口亮起无数火把。
“夫人,你这是要急着往哪里去。”
秦安站在人群的最前方,举着火把缓缓的走来,面色阴沉至极。
可以想见他出来的有多么仓促,身上只穿着一身浅色的夹衣,连外套都尚未来及套上。
秦夫人肩膀一垮。
咬住下唇,死死地瞪着秦安:“我要离开这里,去寻找我的过去,寻找我的女儿,秦安,这一次,你别想拦着我!”
秦安呵呵的一笑,“夫人你怕是被这几个心怀不轨的人骗了,你哪来的女儿?我早已和你说过,你过去一直是孤苦一人,从未成过家,你现在连我的话都不信,却要相信这两个宵小之辈的撺掇。”
“秦安!”秦夫人怒极,打断他:“都到了这种时候,你还在欺骗我,我根本就不是安县之人!”
秦安冷笑一声,“当年,我亲自去安县为夫人转了户籍,夫人不相信我,却相信这些人的挑唆。”
“他们是挑唆,那文珍呢,文珍调查过我的身世,她早就与我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