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梅赶忙牵着庄容的手把她往屋里领,庄文则是笑呵呵的和两位少年打招呼。
这是一家四口十年来头一次在一起过年。
庄文很是看重,早就准备了丰盛的年货。
到年根,年味儿已经十分浓重,大街里各大铺面都关门,余固和巧珍玉兰等人也都陆续告辞回家去了。
就连家里的婆子下人也都告年假离开。
除了李丙李丁这两个家仆,庄家宅院里很有些冷清。
现在,孩子们回来了,又给安静的小院里平添了不少热闹。
简哥儿是自己回来的,罗老有几位至交好友在州府,早在月前已经在州府安顿好,年也在州府过,他本想带着得意爱徒到处走亲串友,白行简却推说是铺子里有事儿要处理,非得回宝江县不可,罗老气的吹胡子瞪眼,却拿他没办法。
王飞羽和简哥儿这次回来,都发现周梅的状态明显不一样,脸上多了很多笑容,人也显得年轻了好几岁。
最重要的是,她不再像先前那样,总是愁眉苦脸,动辄就掉泪。
往那儿一站,浅浅的露出笑容,流露出一种安定平和的气质。
白行简原本觉得,她做了十年的秦夫人,再回到庄家这样的小门户,会显得格格不入。
可这次回来,却发现不是这样。
周梅很淡然,淡然中流露出平和,庄文笑谈,她便频频点头附和,流露出自然的笑意,庄文不说话时,她也会开口张罗着,字字句句皆是随意。
这样的状态并不刻意,就好像她已经和庄家融为一体了,原本就是这家的主母,从未离开过。
腊月三十,年夜饭。
一家人欢聚一堂。
庄文喝得微醉,却不肯离席,一直拉着简哥儿说起他年后参试的事情。
偶尔看向周梅的目光,温柔缱绻。
庄容在旁看了,和桃红对视笑了笑。
庄文太内敛,无论是独处,还是当着孩子们的面儿,都从未对周梅表露过丝毫外放的情绪。
庄容心生一计,“咱们来玩成语接龙,到谁那里答不出,便要接受惩罚,如何?”
不忘了招呼庄文和周梅,“爹娘也来一起参加。”
庄文笑起来,“爹娘老了,怎么能比得过你们,不过参加一下也无妨,好久没有这样开心过了。”
周梅则是笑问:“输的那个人又有什么惩罚。”
“其余人商量一下,选出一个惩罚措施,无论多不情愿,输了的人都须得照做不可!”
周梅心里一咯噔,好似感觉到了什么,庄文却是心宽的点头。
笑眯眯,“那爹便来试一试,到底是不是宝刀未老。”
“我……”
周梅正想寻个借口开溜,那边庄容却已经开始了。
也不知这几个小的是不是故意,一轮接一轮的成语越发晦涩生癖,在一次轮到庄文时,庄文哑然了。
想了好半天,无奈苦笑:“这一把是爹输了,愿赌服输,这就接受惩罚。”
庄容几人立刻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了一阵。
然后她站出来说:“我们商议之后,一致决定给爹的惩罚是,和娘喝一杯交杯酒。”
这下,庄容和周梅都闹了个大红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