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还在想东西?”
原来这会儿凯文已经洗漱完了,见邵喻言还在沙发上盯着文件发呆,不由得关心两句。
“嗯,四号死者的死因不明,我想再看看。”
邵喻言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凯文看着他忽然笑了,“你本来可以不用那么认真的,你还有别的事情要做不是吗?”
“嗯,不过既然已经参与了,总感觉半路放弃不好,”邵喻言的表情有些纠结。
“不打扰你了,门口挂了一个史努比的是次卧,你要是累了就睡那,我刚刚简单收拾了一下,把这儿当自己家。”
凯文说完,给邵喻言留了一杯热水,就回到了卧室。
卧室的门自动上锁,房间里一片黑暗。叹了口气,凯文打开了灯,房间四周密密麻麻地贴满了照片。
他直接倒在床上,盯着墙上的照片发呆。
这边的邵喻言也感觉有些累了,加上刚刚和艾伦交流了一下,说是白天会调派一个小组重新查这件事,所以邵喻言也准备休息了,这时他才发现竟然已经凌晨了。
拿起手机,他忽然意识到很久没跟国内联系了,也不知道张一鸣的项目做得怎么样了,想到两国有时差,这会儿张一鸣肯定还没睡,所以他拨通了电话。
电话打过去,很快就被接通了。
“你小子,跑米国快活去了,”张一鸣的声音听上去很高兴。
“我看我不一定比你快活,”见他声音那么有活力,邵喻言的脸上也放松不少:“怎么样?”
“大创?好得很,我把计算机系的大神勾搭了过来,我们现在有技术人员了。”
“那不错啊。”
“你还不快点搞完回来,顺便多找找素材。”
张一鸣的话提醒了邵喻言,他说出了这几天的构想:“我们不是之前准备做一个防止网络诈骗的app吗?现在我觉得我们可以不单单考虑这个事。”
邵喻言的设想是,开发一个软件,让使用者代入到生活场景中,然后做选择,用电脑技术来模拟一些状况,他第一个想到的事件就是测试人们在面临新型药物时,如何防范。
他昨天在警局看到了非常多的案件,有的人是被朋友拉入伙,然后从一些危害性较小的老牌药物上手,最后一步步沉沦;还有的人是自己心里空虚,开始尝试这种东西,对于这类人邵喻言决定把他们的结局呈现出来,虽然这种做法不一定有用,但是不做一定没用。
把自己的想法给张一鸣说了之后,张一鸣显得很兴奋。
“我觉得可以!我一会儿给大神说一下,你能设计一下案件吗?我们最近也会找素材的。”
“好,我白天再去看一些卷宗。”邵喻言答应了下来。
“喂,你要照顾好自己啊,别缺胳膊少腿的回来。”
“那当然,没准我到时候还会上电视呢。”
那句我现在可是特工,被邵喻言强行咽回了肚子,这话还是少说为妙。
白天,凯文起了个大早,没想到邵喻言也起来了,此时正坐在沙发上,给凯文看他的后脑勺。
“哇,你居然起那么早,年轻人精力真好,”凯文过去拍了拍他的肩,却见邵喻言顺着沙发倒了下去,这可把凯文吓了一跳,他这才发现原来邵喻言坐在沙发上睡着了。
凯文脸上闪过一丝无奈,兀自前去煮咖啡。
“明明不是管事人,还那么拼,”凯文一边煮着咖啡一边摇着头,等他把早餐准备好,邵喻言居然闻着香味起来了。
“你......”看着邵喻言睡眼惺忪地盯着他的三明治,凯文有些哭笑不得:“你的还没做,我现在给你弄?”
邵喻言一脸懵逼地看着眼前熟悉的外国人,暂时没想明白自己怎么在这里。
过了一会儿他才晃晃脑袋想明白了。
“嗯,谢谢你。”邵喻言说着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看上去困极了。
他昨晚一直在用谷歌搜索一些信息,没想到他真的找到了很多有用的东西。
比如这个直播间app,去年突然在全球大范围出现,并且他一直顺腾摸瓜,发现这个软件五年前在一个小镇上有过试点,那个小镇的名字叫赫莱米拉,从网上仅存的只言片语可以看出,当年小镇的厮杀非常严重,可以说整个小镇都变成了直播间的游戏场地。
可是网上所能找到的相关视频都已经无效,文字帖也大都删的删,改的改。
找了很久很久,邵喻言才找到一个帖子,里面有一段15秒的配音,内容听上去恐怖又绝望——“别来这里,这个镇上的所有人,都疯了,救命!”
听上去像是一个镇上的人的求救信号,在帖子下面也零零碎碎有些回复,看这个回帖量,像是删了不少东西,因此邵喻言不好判断里面的情况。
赫莱米拉,这个小镇到时候要抽空去一趟。邵喻言心想。
当然昨晚的收获不止于此,米国网友的网络防范意识没有邵喻言那么强,因此邵喻言没有太费工夫,就从凡迪丽科大学的学生公示名单中,找到了落选那一栏,然后通过这些信息找到了克莱尔的社交账号。
在这个过程中,邵喻言深感网络隐私的重要性,只要有突破口,调查一个人的经历居然是这样容易的一件事。
他看到了克莱尔曾经使用的博客,从克莱尔发帖的时间看来,那是他十四岁到十八岁期间使用的社交账号,从里面不难看出克莱尔的成长轨迹。
十四岁时,克莱尔还是个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青年,十五岁因家庭原因辍学。结果到了十六岁,父亲因为注射药物过量而死,母亲也药物成瘾,克莱尔的世界顿时黑暗起来,可即使是这样,他也没有放弃,至少此时他的博客看上去还很励志,仍然是个积极向上的人。
可到了十七岁,一切都变了。
在十六岁到十七岁之间,邵喻言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即使是博客,也仅仅只上传了一些:“这个世界怎么会这样。”“我好痛苦。”“我要窒息了。”
这种似是而非,看不出实际情况的话。
十七岁之后,克莱尔的博客开始变得混乱起来,一些色彩混乱的室内照片,毫无章法的乱涂乱画,还有一些色调诡异,角度同样诡异的自拍。
到了十八岁后,他的博客就不在更新了。
由于在他的博客里没有找到任何宗教崇拜的痕迹,加上他本人非常喜欢化学,所以邵喻言初步断定,克莱尔是杀人犯的可能性比较低,那么那个穿睡衣的女人就是头号嫌犯了。
克莱尔附近的街道没有摄像头,加上不知道那个穿睡衣的女人什么时候在那的,所以他们暂时不准备调动周围地区的摄像头。
警方在发现尸体的第一时间就联系了死者的家人,结果直到现在还无人认领。如果三个月后依旧无人认领,那纽谭的警察将不会再查这个案子,这个案子就会成为一个废案。
如果不是邵喻言想查这件事,艾伦都不准备管这个案件的。
早餐做好了,凯文走过来看见他一脸懵懂地呆坐在那,便问道:“醒了吗?你可以再睡一会儿的。”
“谢谢,”接过餐盘放在茶几上,邵喻言这才发现凯文家居然没有餐桌,看来他平时吃饭也是在茶几上解决的。
“怎么了?吃不惯?”见他不吃,凯文问道。
“没,只是在想事情,”邵喻言顺势把他的发现给凯文说了。
“确实,”凯文一边吃一边点头,“我和布莱克分析了一下,也觉得那个女人是凶手的可能性比较大,至于那个小镇,是个很偏远的地方,是属于集体爆炸你都不一定能在当天知道的那种。”
真是神奇的距离,邵喻言吃着早餐,思考着倒时候要做什么准备。
见他吃饭的时候都在想事情,凯文实在看不下去了,阴恻恻地开口:“你知道吗?想太多东西,男人是会秃头的。”
“咳,咳。”
邵喻言一时没反应过来,噎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