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这会儿你休息,我给你说说我和车文铉遇见的事。”
凯文这会儿已经转过身来,把房间里的那个小圆凳拉到床边。
“嗯?”
邵喻言有些好奇,凯文他们遇见了什么事情,居然还要给自己说吗?
“我和车文铉追踪到了那些人的位置,把那些少女救了出来,”凯文说着,顿了顿,盯着邵喻言的眼睛继续道:“那个叫曼妮的少女很感谢你。”
“曼妮?”
邵喻言惊了,有这个人出现吗?
看他这个样子,凯文就知道出问题了。
“当初绑你的只有一个人,”凯文注视着他,“我刚刚在看你的术后自述时,看见你说有两个人,其中一个是曼妮,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把一个受害者想象成加害者。”
“不可能啊,我还记得他们说话了,”邵喻言连忙解释道:“他们之前有交流的。”
“不,”凯文皱着眉表情看上去很严肃,“你忘了吗?你从那个地方掉了下去,然后你看到了他们正准备把曼妮带走,所以你和他们搏斗。”
邵喻言听的有些发愣,突然他想到什么,冲凯文大喊道:
“不对,你的话分明有很多漏洞,你一会儿说只有一个人绑我,一会儿又说我和他们搏斗,这根本就自相矛盾。”
邵喻言看着眼前的凯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他的眼神在不自觉见变冷:“而且那个地板的装置,短时间内,我不可能在有人掉下去的情况下跳。”
下一瞬邵喻言就看见眼前的凯文形象正在变得虚无。
邵喻言觉得很不对劲,他使劲地晃了晃脑袋,凯文的形象再次清晰起来,但是他的表情非常非常严肃,严肃中还带着一丝痛心。
见状,邵喻言好像忽然明白了什么。
“我刚刚……发病了?”
他不敢置信地喃喃道,“我刚刚,和你吵起来了。”
“你刚刚说了一堆胡话,”凯文的眼神中满是担忧。
“我们现在就出发,我让梦莲也跟上,她来照顾你。”
凯文略微思索了一下,就把这件事定了下来:“可以吗?我觉得你越早去见麦基莱特会越好。”
“好……”邵喻言的表情有些木讷,更多的是不可思议,刚刚自己居然一点都分不清虚拟和现实了,这个认知让他头皮发麻。
这样一来,邵喻言很难不去想,当周围没人的时候,他如果陷入了这种状态,他会干什么。
甚至他觉得自己之前已经经历过了,在那些浑浑噩噩的时刻,他可能一次又一次地经历幻境,只是他忘了。
由于事情的紧急程度已经远超预料,所以五分钟后,他们已经在车上了。
麦基莱特所在的监狱离这家医院大概有60公里远,凯文一出城区,立刻踩死油门。
不得不说,这个旅游城市绝对名副其实,即使是郊外,风景也非常有特色。
一出市区,道路的两边全是金灿灿的蒲公英,看上去一副欣欣向荣的景色,加上没有一丝多余云彩的碧蓝色天空,这一切美得就像在油画中,而他们也是画中人。
不过凯文没有心思欣赏,倒是邵喻言和梦莲讨论的正欢。
“这里好漂亮,没想到它的秋天那么漂亮。”
梦莲望着窗外惊叹道。
“嗯?你之前不在这里吗?”邵喻言听她话里的意思,她很有可能第一次来这个地方。
“是的,我是今年春天才来到这个城市的,”梦莲拢了拢耳边的碎发,把头靠在窗边,似乎想要更贴近些欣赏美景。
“发生了一些事情,所以我离开了我曾经生活的地方。以后可能会在这个城市一直生活下去吧。”
梦莲的脸上浮现了一种有些沧桑感的微笑。
“……这座城市也挺好的,很漂亮,也很有活力。”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邵喻言能做的只有安静地听她叙述她想说的事情。
“那你呢?”梦莲忽然反问道:“你觉得你以后会生活在哪里?”
“以后会生活在哪里?”
这个问题邵喻言没有仔细想过,曾经他觉得自己应该一毕业就会离开大学所在的城市,北上或南下,去一个发达城市寻找机会,但是现在他却不确定了。
“不知道,”他如实回答,“我曾经觉得,我会在我工作的地方生活,但是现在感觉不一定了。”
“为什么?”梦莲偏头看向他,眼睛里有光在忽闪忽闪。
“因为我忽然觉得我可能不会干什么正经事了,”邵喻言右手撑着下巴一副思考的样子:“我现在好像有个想法,想要去更远大的世界看看。”
“这样很好呀,”梦莲听罢,一脸肯定,“你想去环游世界?这也是正经事。”
“倒也不是环游世界,就是想着,去每个地方记录一些东西。”
邵喻言解释道。
“不管怎样,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不是什么不正经的事,”梦莲说着,在玻璃窗上哈了一口气,由于空调造成的温差,使窗上出现了一层浅浅的白雾。
她用食指在上面画了一个简易的笑脸,那个笑脸正对着邵喻言。
“这个送给你。”
“谢谢,”邵喻言看着那个小小的笑脸,觉得心里流过一阵暖流。
大概开了一个多小时,他们终于到了这座城市边缘的监狱。
监狱的周围很荒凉,高耸的黑金色墙壁看上去像是钢铁制成。
这地方,一看就不像是普通监狱吧?
邵喻言看着眼前的铜墙铁壁,心里直发怵,这地方关着的,真的是被冤枉的人吗?
等他们见到麦基莱特本人后,邵喻言确定了自己的猜想。
眼前这个神色冷漠,看上去很淡定,宛如天然就是这里的居民。
这样的人,绝对不是那种在监狱里面被磨练出来的冷漠,他看上去就是那种骨子里透出来的有一种漠视人性的态度。
被他盯着的时候,只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落单的小羊,被一只野狼锁定了。
让人不寒而栗。
麦基莱特带着手铐和脚铐,坐在特别观察室里,一脸不在意地看着眼前的两人,或者说他并没有给多余的眼神给面前人。他只是盯着他想看的地方,余光施舍给了二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