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有些不知所措,白尘眼睁睁得看着自己所写春联上的灵气尽散,刹那间,整张春联归于平凡。
本来脸上满是惊喜之色的妇人脸色忽然一变,只得小心道:“那小师傅,不然还是道长来?”
她虽肉眼凡胎,但也看得真切,这小师傅字很漂亮,但写的春联完全没有那种灵动感,简而言之,就是普普通通。
“不,这次没画好,我再给你来一张。”
强笑着点了点头,白尘将手边的春联收起,然后又在箩筐上拿起一张草纸,笔尖蘸墨,继续书写。
这次,他加大了灵气的输出量,足足有两道灵气被他加在了毛笔上,压得整支笔都咯吱作响。
见到这一幕,一边的老道坏笑的点了点头,眼中满是得逞之色。
好你个小子,真以为得了人仙的传承就飘了,今天老道就得打击打击你。
提起葫芦灌了口酒水,果不其然,那边白尘即使加大灵气输出,但纸上的墨迹未干,里面的灵气就再次溜走,散在了空中。
“小道长?”试探着问了一声,妇人心想这会就得老道来了吧,就在此时,却见白尘再次拿起一张草纸,随后笔走龙蛇,再次写下一副春联。
而这次,上面溜走的灵气,只不过一半。
本来等着看好戏的老道瞳孔一震,就在此时,白尘把自己刚写好的春联收起,再次拿起了一张干净的草纸。
静心守神,刹那间,周围似乎变成水墨二色,笔落纸上,这次白尘的灵气输出不急不缓,跟着毛笔一起浸入到黑墨之中。
片刻后,春联落成,依旧是原先的字样,只是那墨痕之下暗藏灵机,隐发不凡。
一旁老道摇头失笑,而妇人则是脸上露出欣喜,对着白尘不断感谢,又丢过来五个铜钱,这才轮到下一个人。
再次提笔,这下白尘脸上从容了许多,刚才那张春联落成,他已经知道老道原来是在考自己对于灵气的掌握。
之前自己盲目往墨汁里面灌输灵气,致使灵气只是浮于表面而无法深入其中,所以才会在春联落成的那一刻,就消散于无踪。
两次失败之后,白尘才看出应该是落笔时才要轻缓得输出灵气,让其与墨相融,落在纸上。
这样的做法有点像白尘看修行杂谈里关于画符的介绍,说起来很简单,但是真要做起来,难度还真不小。
更不用说,白尘如今的胸海气旋在之前人仙的干涉下变得异常庞大。
而他之所以能这么快掌握,很大原因还是得益于他如今神魂的强大。
他这个月每日都将不少时间放在那副新成的山女图中,歌声滋润下,他神魂比当初已经强了一倍不止。
就白尘自己估计,练气期的修士神魂估计都没有自己来的强大。
抬笔,春联再次落成,将其交给前头的汉子,白尘的手上动作越发利索,而脸上也逐渐有了明悟的模样。
他倒是知道老道为什么要自己来此画春联了。
本来想起身的想法消失,白尘看着前方排成长龙的队伍,露出笑意,老道这是要自己将现在气旋上狂暴的灵气散尽。
知道了老道的想法,这下白尘写得更加卖力,但人数众多,如此还是到了天边黄昏时分,他这才将最后一张镇邪的字画递给了一个脸色焦急的妇人。
老道古怪的看着那个妇人离开,倒是没有追上去,而是双手掐诀,用术法将白尘与自己一起掩盖起来。
而此时,经历了一日的灵气消耗与重生,白尘的胸中气旋则是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不再像是狂暴的龙卷,新生的气旋虽然不及之前强大,但是却透着一股清灵感,其中的每一缕灵气,白尘都能感知到。
因此,他此刻终于有了一种感觉,一种水到渠成的感觉,是时候晋级了。
心海平静,白尘脑海之中响起宏大的诵经声,那是来自于楚仙子所赐下的《凌虚归元青木诀》在轰然运转。
得到这法门之后,段时间白尘一直都有修炼,如今,终于到了其助力自己突破之时。
周身被一层青光包裹,在白尘注视之中,自己胸海气旋忽然崩解,化作最精纯的灵力细流,游向身体的未知处。
不悲不喜,白尘继续运转功法,而在他的内视之中,已经看到了一条细小的灵脉。
就如同初生弱小的灵蛇,那灵脉只有筷子大小,软软的立在那里,直到,灵力细流的到来。
没有遇到阻碍,在白尘如今的灵气掌握之下,灵力细流干净利落的冲破了灵脉所设关卡。
下一刻,外界环绕于他身上的青光一扩,滋润之下,初冬时节,地上却有草木破土而出。
“成了。”点了点头,老道眼中未有任何讶色,如果白尘这样的都破不了脉,那这世间还有多少人能够修行。
拍了下腰间的葫芦,老道正要看看这小子第一次练气能到何种程度,就在此时,盘坐在地上的白尘身体内再次传回一声闷响,而他身旁的青光影响范围再次变大。
“哈,破二脉?”脸上有些不淡定,老道这边的惊讶还未收起,白尘那边又再次传回一声轻鸣,身上青光顺势越过了一丈范围。
脸上神情变得呆滞,最后老道还是苦笑着摇了下头,自己找了张凳子坐下。
“都说这世间新人换旧人,我们这一辈啊,终究还是老了。”
话落,白尘身上青光再闪,只是此刻不再是焕发生机,而是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吸力。
晋级之后,道人的第一次练气,就在此时开始。
心海之中,冥想之所,白尘似乎看到了一片苍天之下的广袤土地,那里空无一物,直至某一刻,一颗种子落下,种在了泥土里。
浩荡而来的灵气于此刻化作雨水,在滋润之下,种子顺利破土而出,长成了一颗粗壮的幼苗。
而也代表着,白尘的凌虚归元青木诀,就此练成。
功法练成,白尘身上的吸力更大,在老道的注视下,他头顶形成了一个漩涡,呼啸间,整条长街都被笼罩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