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睿看着暴走的封寒,有些怕怕。
他又往后缩了缩,然后才道:“没有谁。”
封寒:“什么?”
“没有哪个小崽子敢打我师姐的主意啊。”左睿道。
封寒蹙眉,道:“那陆骁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让你赐婚?”
左睿叹了口气,道:“正是因为没有,所有陆将军才着急啊。”
左睿打算好好跟自己的师傅讲讲道理。
他又往封寒的面前坐了坐,道:“你想啊,我师姐今年多大?像她这么大的女孩子,早就孩子成群了,但是她却连个未婚夫都没有,陆将军能不着急吗?再等下去,师姐就成了老姑娘了,到时候还有谁肯要她?难道要让她孤独终生吗?陆将军素来疼爱师姐,他怎么能容忍师姐孤老终生呢?”
左睿叹了口气,道:“他是看师姐没有什么表示,自己也着急,所以只能干脆上奏折,让我帮忙物色一个,直接赐婚。”
他看了眼封寒的脸色,道:“可怜天下父母心,陆将军也是没办法。”
封寒沉默半晌,最后道:“婳婳很老吗?”
这样的年龄,在他们那里,根本就还是个小姑娘。
在他们漫长的生命中,这短短的十多年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情。
左睿没想到封寒憋了半晌憋出这么一句话来,他有些无奈。
“师姐的确是不老,但是她也的确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龄了。”左睿意味深长的道:“人生短短几十年,师姐已经过了十多年了,说不定人生的三分之一都过完了。她这一辈子,又有几个十多年?更何况,她已经错过了人生最美好的几年,难道还要继续空耗下去吗?”
左睿又道:“不怪陆将军着急,是我我也着急。”
封寒不知想到了什么,垂着眸子默不吭声。
左睿等了半晌不见他回答,忍不住道:“师傅?”
封寒动了动眼皮,抬眸看他。
左睿轻咳一声,道:“你难道就没有什么想法吗?”
封寒冷冷的道:“什么想法?”
“其实,让陆将军打消这个念头也不是不可以。”左睿缓缓的道。
封寒眯眼,道:“我若不同意,没有谁能让婳婳嫁出去,陆骁也不行。”
左睿嘴角一抽,很想说一句:你这个暴君。
忍了忍,这才心平气和的道:“师傅,陆将军是师姐的父亲,是抚养师姐长大的人,你不能用对别人的手段去对付陆将军。”
顿了顿,左睿又加了一句:“你若是做了什么,师姐会恨你的。”
他这句话落下,封寒的脸色果然又了变化。
左睿叹息,在封寒这里,真的只有陆婳是那个例外。除了陆婳之外,终生在他眼中皆蝼蚁。
封寒沉默一会儿,然后道:“办法,是什么?”
左睿看他终于有反应了,连忙清了清嗓子,道:“办法嘛,很简单!只要让陆将军确信师姐不会孤老终生,那就行了。”
封寒:“……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左睿道:“陆将军这么着急,不就是担心师姐将来没人照顾吗?只要让他知道师姐有人照顾,将来会过的很好,他也就不会担心了。”
封寒蹙了蹙眉头,道:“有我照顾还不够吗?为什么还要其他人?”
“那是不一样的。”左睿目光灼灼的看着封寒,道:“你是师傅,而她需要一个爱人,一个夫君。”
封寒:“……”
左睿看他若有所思的样子,以为他明白了,顿时心中大定。
他站起身来,拍拍衣袖,道:“师傅你好好想想要怎么办吧,徒儿告退了。”
走了两步又停下探出头来,看着封寒道:“师傅你可要快点想好,我这边还等着给陆将军回话呢。若他在朝堂之上问起,我可是不好不回答的。”
说完这话,左睿才屁颠屁颠的走了。
封寒在原地坐了片刻,盯着那些碎纸屑发了会儿呆,最终还是坐不住了,腾地一下站起来,转身从滚新楼一跃而下,直奔陆府。
————
陆婳站在院子里,手里拿着个拨浪鼓,一边摇一边往后退,脸上是满满的笑意。
在她的面前,陆辰星小朋友迈着小短腿,一边咯咯的笑,一边朝着陆婳追过来。
姐弟两和乐融融,院子里回荡着他们的笑声,只让人觉得岁月静好。
只是,围着他们看的一圈人却一点都没觉得高兴。
大家的脸上,皆有几分担忧之色。
尤其是陆骁,一张脸黑如锅底,整个人都透着一股‘我在生气别惹我’的气息。
封寒出现的时候,陆婳正一边逗着陆辰星一边往后退,没留意脚下有一颗碎石子。一脚踩上去,微微踉跄了一下,紧接着,一双手便搂上了她的腰肢。
陆婳先是浑身一僵,紧接着鼻尖闻到那股熟悉的气息,陡然间放松下来。
借着身后那双手站稳身子,陆婳头也没回的喊道:“师傅,你怎么来了?”
一回头,果真看见了师傅那张非常好看的脸。
封寒眼神温柔,道:“来接你回去。”
说罢又皱了皱眉,训道:“玩乐也要注意安全,摔着怎么办?”
陆婳笑着道:“没关系,不会摔倒的。”
以她现在的武力值,一颗小石头还不足以将之绊倒。
封寒却不认同,道:“若是万一呢?怎么办?”
陆婳看他一脸严肃,连忙正色道:“我以后一定小心,今天这种事保证不发生了。”
封寒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一点,抬手要去摸陆婳的头顶。
这是两人间做惯了的动作,陆婳也没什么表示,只是却从旁边伸出来一只手,一把将陆婳扯的倒退几步,让封寒的手落了空。
封寒的手指动了动,抬眸看向站在陆婳身边的陆骁,面无表情。
陆婳也没回过神来,侧头看向陆骁,道;“父亲?怎么了!”
陆骁黑着脸,浑身上下都写着不爽,冷冷的道:“你们虽为师徒,但是到底男女有别,还是避嫌的好。”
陆婳有些懵,“避嫌?”
封寒是她最亲近的师傅,她从未想过,与封寒之间要避嫌。
如今听父亲这么说,陆婳心中有些愣怔。
本能的想要反驳,但是却又没有理由反驳,因为父亲说的都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