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胎灵转身便走,幽冥有些诧异。
他没有想到,那胎灵压根就没有想过要来这个人界走一遭。
另一边的陆婳看陆天赐转身就走,顿时急了,喊道:“宝宝你不要我了?”
她这话一出,陆天赐霎时间停了下来。
本是背对着陆婳站着的,好一会儿之后才回头看向陆婳,缓缓道:“你有他,不需要我了。”
说罢,抬手指了指抱着陆婳的封寒。
他能看出来,陆婳和这个人和亲密,并且陆婳非常依赖这个人。
这种全身心的依赖,是陆天赐没有见过的。
陆婳听他这样说,楞了一下,随后才道:“那是不一样的。”
陆天赐说:“怎么不一样?”
“就是不一样。”陆婳说:“你和师傅,是完全不一样的存在。但是你们对我来说,都很重要。”
陆婳偏头看着陆天赐,一字一句的道:“我平时不怎么贪心,但是这一次我却想贪心一次,想让你留在我的身边。”
她动了动身子,在封寒的怀里坐直了,盯着陆天赐说:“宝宝,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来照顾你好吗?”
陆天赐:“……”
他盯着陆婳,神色游移不定,好半晌之后,才冷声道:“让我投胎转世,我可以。但是要那个女人……我不想看见她。”
陆婳:“……”
她的心开始揪着的疼。
陆天赐,总是一副不在意的酷炫狂霸拽的样子。但是,他的内心深处却还是在意的。
她转头看向幽冥,问:“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幽冥缓缓的摇了摇头,说:“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幽冥看着陆天赐,说:“那个女人,如今怕已经转世轮回了不知多少次,能不能找到她都是未知数。”
也就是说,就算陆天赐答应了,也不一定能如愿。
一听这话,陆婳更加低落了,看着陆天赐的眼睛有些发红,缓缓的道:“宝宝,我的那些承诺,都作数。你给我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好不好?我们一起努力试试看?”
陆天赐一言不发,显然还没有想明白。
到最后,封寒等不下去了,直接问陆婳,道:“婳婳怎么了?他不愿意陪在你身边?”
陆婳有些失落,低声道:“他有自己的苦衷,我能理解……”
“既然他不愿意,你何必强求?”封寒温柔的低头亲了亲陆婳的眉心,哄道:“别伤心了,你还有我呢。他不在也没关系,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说罢,又在陆婳的眉心亲了一下。
连着两次,让一边的陆天赐神色阴沉至极。
那样亲密的动作,陆婳曾经也对自己做过。
但是如今,却有另一个人对她做同样的事情。
还有,那说的是什么话?
什么叫就算没有他陆天赐,他也能好好的照顾他?
陆天赐那张小脸上阴森森的,倏然间冷笑一声,偏头看幽冥,说:“行,我答应重新转世投胎。但是有一点,我必须保留现在的记忆。”
幽冥皱眉,说:“这不合规矩……”
“你让她去偷你们冥界圣物鬼莲就合规矩了?”陆天赐嗤笑一声,直接道:“你是炼魂使,是这冥界的无冕之王,你要稍微动一点手脚保留下我的记忆,于你来说不过是动动手的事情。”
幽冥没说话,直直的看着陆天赐。
陆天赐半分退让也无,仰着头和幽冥对视。
半晌之后,幽冥突然勾了勾唇,似乎是露出了一个笑,只是极为短暂,几乎无人看到。
他说:“好,我答应你。如果能顺利找到那个女人的话。”
陆天赐哼了一声,然后偏头看向陆婳,道:“你这下满意了?”
陆婳看陆天赐,忙不迭点头,道:“满意满意。”
陆天赐扫了封寒一眼,没说什么了。
————
陆天赐身为恶灵,若要在人间逗留,定然是不能走寻常路的。
幽冥亲手找了一个玉佩,将陆天赐的魂灵引入那块玉佩,再将玉佩递给陆婳,嘱咐道:“这块玉佩现在暂为他身体,你要好好保管。若玉佩碎,他则魂灵有损。在找到那个女人之前,你定要小心看护着。”
陆婳小心翼翼的将那块玉佩接了过来,想了想,串了个红绳戴在脖子上。
那块玉有四四方方的,没有任何花纹。原本是透明的白色,在陆天赐的魂灵入主之后便成了墨色。
那块玉一贴上陆婳胸-前,便让陆婳感觉到了一股沁人的凉意。
陆婳抬手压在那块玉上,低头小声道:“宝宝你乖乖待在里面,等我找到那个人,我在放你出来。”
陆天赐封在玉中,不可像在恶鬼道中那般自由,因此一入那玉便陷入了沉睡之中,根本不能听到她说话。
陆婳显然也明白,说完那话之后便拍了拍那玉,眼里都是笑意。
处理完陆天赐的事情,陆婳总算是有了时间和封寒单独相处。
之前的那具肉身已经被绝命散毒发摧毁殆尽,即便如此,封寒还是珍而重之的寻了地方将那具肉身下葬了。
陆婳看着封寒为自己封棺立墓,感觉极其的复杂。
大概,这世界上也只有她是活着看着自己的身体下葬的吧。
看着封寒做完一切,陆婳才走过去腻在封寒的怀里,低声说:“师傅,你会不会嫌弃我?”
封寒顺势将人抱住,闻言有些诧异,道:“为什么会问这种话?”
陆婳声音闷闷的道:“我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不管哪里,都不一样。”
过去的那个陆婳,已经随着那具肉身一起下葬了。
现在的她,以鬼莲为体,气息早已与曾经天壤地别,就连长相也差了十万八千里。
若她不主动说,怕是曾经最亲密的人站在她的面前,也是认不出她的。
封寒听了她的话,禁不住笑了笑,揉了揉她的脑袋,说:“傻瓜。”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只要你是婳婳,我就不会嫌弃。”他低头怜惜的在陆婳的眉心脸颊落下亲吻,柔情万千的道:“我要的是婳婳,只要婳婳。不管婳婳变成什么样子,师傅都不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