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娘是震惊的!
封寒也就算了,但是陈秀?
陈秀那样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出来给封野的人,又怎么会对封野下这样的狠手呢?
云娘是不信的。
她端着药,舀了一勺喂给封野,温柔的道:“老爷,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呢?夫人对你情深义重,她怎么会对你下这么重的手呢?”
“她情深义重个屁,那都是她装出来的。”封野冷声道:“他要的,不过是我这封家老爷的位置,哪里是我这个人?如今我不能满足她的虚荣心了,她自然不肯在对我虚与委蛇了。”
云娘端着药碗的手晃了晃,问道:“老爷,你刚刚说什么?你的位置没了?”
“还不是那个逆子害的。”封野说到这件事就来气,道:“老祖宗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非要封寒当家主,封寒不肯,老祖宗为了讨好封寒,竟是将我逐出了家门,实在是……”
砰的一声,云娘手上的药碗砸在地上,一碗药一滴不剩的给洒了个干净。
封野蹙眉,抬头看云娘,道:“你怎么了?手被烫着了?”
说着便要伸手去拉云娘的手,却被云娘一下子甩开了。
封野神色一冷,沉声道:“你在做什么?”
云娘啊了一声,看了看封野,又看了看地上的碎片,随后扯出一个笑容来,道:“我、我这是吓到了!这药金贵得很,浪费了真可惜。老爷你等着,我再去给你盛一碗来。”
说罢,竟是转身登登的跑了出去。
封野看了她一眼,笑了笑,说:“真是猫儿一样的胆子,这样都能吓着。”
他又不禁想着,若是陈秀能有云娘一半的温柔似水善解人意,他这么多年也不会对她那般狠心了。
一想到陈秀,便又想到之前的那一顿毒打,不免的又开始咬牙切齿起来。
总有一天,他会拿回属于他的东西,让那些曾经看不起他大的人,都跪在地上仰望他。
他一边胡思乱想一边频频往门口看。
云娘不过是拿个药,怎么现在还没回来呢?
好一会儿之后,才见一个侍女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进来。
封野蹙眉,问:“夫人呢?”
那侍女连忙道:“夫人身子有些不适,让奴婢来给老爷送药。”
“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身体不适了?”封野皱着眉头,问:“可有请过大夫了?”
那侍女低垂着头,道:“夫人说休息一下便好,不用请大夫。”
封野一听,便也没在多说,接过那碗药,咕嘟嘟的几口喝掉了。
他本想着,云娘是那会儿伺候自己累着了,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可是云娘这一休息,便几天没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卧床养病,不能起身,竟是两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那些侍女低眉垂目的,一问三不知,要多无趣有多无趣。
终于,封野有些烦了,再又没有等到云娘之后,封野直接问:“夫人的身体还没好?”
那侍女低垂着头,支支吾吾的半晌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封野忍无可忍,直接一把掀开被子,道:“你扶着我,我倒要去看看,她这是什么病,竟是严重到来看我一眼都不行。”
那侍女低垂着头,有些惊慌,但是也不敢不从,只得扶着封野往云娘住的屋子走。
还没走近,便听见里面传来说笑的声音,好不热闹。
封野一僵,他刚刚明明听到了他那个病重的夫人的笑闹声?
而那个侍女,却已经将头低的快要塞进胳肢窝了。
封野额角的青筋抽动着,他愣了好一会儿,才咬牙切齿的道:“扶我进去看看。”
那侍女扶着封野,缓步往里面走,等进了院子,封野也终于看清楚了里面的景象。
他那个病重的夫人,此时正跟着好几个婢女嬉闹着,这里面,竟是还夹杂着几个俊俏的公子哥。
一群人嬉笑怒骂,竟是拉拉扯扯搂搂抱抱,好不成体统。
封野一眼扫见,气的差点直接吐出一口血来。
他咬牙切齿的怒吼道:“你们在干什么?”
他这一吼,那些嬉闹的人也终于停了下来。
那几个侍女和公子哥一眼扫见封野,便有些瑟缩,低垂着头不敢说话。
倒是云娘,反而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淡定样子。
她抬手拉了拉自己被扯到肩膀的衣衫,笑着看向封野,道:“老爷不是看见了吗?我们不过是玩玩游戏而已嘛。”
那娇滴滴的声音,若是往常,封野定然会心软成水。但是如今,却觉得这般可恶。
“我躺在床榻无人问津,你称病不来床前伺候,便是为了在此享乐的?”封野声音冷的像冰一样,道:“还有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娘皱起了眉头,脸上再无往日的半分温柔,冷声道:“不是安排了侍女伺候你吗,你还不满足,还要如何?想让我亲自伺候你,你也不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你值得我亲自动手伺候你吗?”
封野:“……你说什么?”
他像是被雷劈了一般,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震惊的看着对面那个横眉冷对的云娘。
云娘脸色更难看了,道:“耳朵不好吗?我说你算个什么玩意儿,也值得我亲自动手伺候你?有得吃有得喝就不错了,你还那么多事。小心我不念旧情,将你赶出去,让你落魄街头去。”
说罢,不耐烦的挥挥手,道:“滚回去养伤吧,别来扰了我的雅兴。”
说罢,对着那几个年轻的公子哥娇笑一声,说:“来来来,咱们继续玩,不用管他。”
其中一个还是有些瑟缩,看一眼封野,小心翼翼的道:“这样,不太好吧?毕竟是封家……”
“他现在可跟封家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云娘冷笑一声,道:“不过是一条被逐出家门的丧门犬罢了。我留着他,不过是念着他的几分旧情,他若不识抬举,我也不介意扫他出门的。”
那公子哥一听封野被逐出了封家,顿时不瑟缩了,哈哈大笑两声,道:“那还等什么?咱们玩咱们的,理他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