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一看小月儿从里面出来,连忙迎了上去。
“怎么样?父皇怎么说?”
太子紧紧的盯着小月儿,生怕错过一字一句。
小月儿抹了一下发红的眼角,然后指着自己的眼睛说:“看见了吗?”
太子:“……看见什么?”
小月儿笑眯眯的说:“我这么卖力的为你求情,甚至都快哭了。”
太子沉默片刻,心中不祥的预感越发的强烈了。
“那,父皇怎么说?”
“哦,没说什么,”小月儿说:“他说他知道了,事情他会处理好的。”
太子:“那他有没有说不会动我的太子之位了?”
小月儿:“皇帝就在里面,你自己进去问啊。”
太子最是厌恶她这个态度,一听这话立马冷了脸,道:“你是不是忘记我之前说的话了?”
小月儿看他一眼,唇角勾起一丝冷笑,说:“记得,怎么会忘记呢?我舅舅可还捏在你手心里呢,我当真是怕的要死呢。”
太子冷笑,“知道就好。”
小月儿弯了弯唇角,抬脚往宫外走,说:“你要我办的事情我已经办完了,以后,你自求多福吧。”
太子看她走远,脑子里一直回荡着四个字:自求多福。
他又回头,看着眼前巍峨的大殿,心中的阴影越来越大,总觉得有什么不太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那个臭丫头,实在是邪门的很。
更何况,她前后态度转换如此之快,实在是让他不得不多想。
他犹豫片刻,到底还是不敢现在去触皇帝的霉头,打算过段时间皇帝的气消了他再来赔罪。
只是刚转身走了两步,身后便有人喊:“太子殿下请留步。”
太子背脊瞬间僵直,有些僵硬的回头看去,便见一直伺候在父皇身边的内侍快步朝自己走来。
那人快步接近,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的心脏上,发出砰砰的响声,让太子的脸色发白。
内侍到了太子跟前,像是没看到太子难看的脸色一般,恭敬的说:“陛下召见,请太子殿下移步。”
太子手指藏在袖中,不自觉的抽了一下。
跟在那侍者身后,太子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烈火中。这走了无数次的地面,突然间就觉得有些烫脚了。
终究是没沉住气,转头对那侍者道:“父皇召我,可是有什么事?”
他实在是心中难安,因此对着侍者说话时难免的客气了几分。
那侍者头都没抬,用那毫无起伏的声音皮笑肉不笑的说:“奴才只是个伺候的,哪里能窥探帝心?陛下所为何事,奴才也不知道啊。”
太子看着这家伙,冷哼了一声,心中不禁存了点火气。
这下贱胚子,整日伺候在父皇身边寸步不离,父皇有什么事第一个知道的不是别人,定然是他。
但是此刻,这阉人却说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不是不知道,他就是不想告诉自己罢了。
太子暗暗想着,将来自己登基了,做的第一件事定然是要把那臭丫头和眼前这个阉人抓起来狠狠折磨一番再扔出去喂狗。
那侍者不肯透露,太子只好一路怀着忐忑的心进了大殿。
他刚站定俯身一拜,口称:“拜见父皇,儿臣……啊!”
话未说完,那声音转了个调子,化作一声惨叫。
只见一块镇纸呼啸着砸过来,砰的一声砸在他的额角,太子霎时间便闻到了血腥味儿,一股热流顺着额角滑到了脸上。
他想,自己现在一定很狼狈。
但是这个时间点,他却没敢抬手去擦一把额头上的血迹,而是噗通跪在了地上。
“孽子!”
皇帝的厉喝当头响起,吓得太子一个激灵。
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完了。
他就说那臭丫头前后态度怎么差了那么多,原来竟是忽悠他的。
看父皇这个态度,那臭丫头别说是给他说好话了,怕是不知用了什么办法在父皇面前告了他一状,这才让父皇这般震怒。
他咬着牙,说:“父皇息怒。”
皇帝一听他说话,气的又是一脚踹了过来,直接将太子踹的倒了下去。
皇帝指着他,怒骂道:“我本以为你只是愚蠢了一点,却不曾想你竟是心术不正,行事如此乖张,实在是岂有此理!”
太子从地上爬起来连忙跪好,闻言连忙解释道:“父皇,儿臣不知父皇此话何意。”
皇帝气的又要打他,他连忙抬手捂住脑袋,惊惧的看着对方。
皇帝咬牙切齿,最后狠狠的一甩衣袖,喝道:“不知?到现在这般境地了,你竟是还不承认吗?”
太子脸色几番变化,最后咬牙道:“父皇,是不是小月儿那臭丫头在你面前说什么了?父皇,千万别相信她的话啊。她对我之前找她麻烦的事情怀恨在心,此刻在父皇面前胡说八道,就是为了离间我们父子关系,父皇千万不要上当啊。”
皇帝看着太子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白痴。
“挑拨离间?人家一个几岁的幼童,还会挑拨离间?”
“那……”
“小姑娘红着眼睛为你求情,让我不要与你计较,更不要动你的太子之位。”
“……”
太子咽了咽口水,不敢说话了。
此刻他已经发现自己被那臭丫头给坑了,但是并不知道坑到了什么程度。
因此,他也不敢乱说话,生怕说错了什么,这件事便再无转圜的余地了。
皇帝摇了摇头,失望的道:“你可知,我原本便没有想过要动你的太子之位?”
太子募然抬头看皇帝,眼里有了几分惊喜。
皇帝却是冷哼一声,话锋一转,道:“谁知,你竟是这般愚蠢,做出这等事情来。”
太子:“父皇,不是,我没有……”
“没有?你是没有和一个几岁的小姑娘为难,还是没有拿人家的亲人威胁一个小姑娘来为你求情?”
皇帝冷冷的话音落下,太子就觉得自己的后背一阵一阵的发凉。
皇帝看着他,沉声道:“你做什么不好,偏要去动陆家?你觉得陆家现金只有一人,根基浅薄,便是你能拿捏的?我告诉你,陆家便是只剩下一根草,那也不是你我能随意处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