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默然拿起画像,伸出另外一只手,轻轻在画像上弹了弹,“小陈警官啊,你被郑和平故意带偏了。”
小陈稍微一想,觉得许默然说的很有道理,再一想,觉得太有道理了,郑和平真的太能忽悠了,他差点上他的当。
幸好拿着所谓的,真正施暴者的画像来问下许默然,不然被郑和平坑得卖了,还在帮他数钱。
小陈警官对着许默然再三道谢,拔腿就朝口供室跑,至于画像,是他经验匮乏,锻炼少的证据,是一种耻辱,他不要说提,就算硬塞到他手里,他也不会拿。
小陈走后,许默然再次拿起画像,假装打量片刻后,再次放到江茉莉眼前。
江茉莉眼神左右避闪,尴尬的不得了。
许默然对她的反应很满意,“莉莉,你认识这个男人。”
她不是在反问江茉莉,而是直接说出肯定的答案。
哪怕许默然是她最好的朋友,江茉莉也拘谨地满脸通红,她不是想骗许默然,而是和陌生男人发生那种关系,实在是羞于启齿。
许默然没有催江茉莉,而是看着她,很有耐性的等她开口。
江茉莉在捧着水杯,一连喝了好几口热水后,终于咬咬牙,打算豁出去了,被许默然鄙视就鄙视吧,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
要问她对昨天晚上的事情,后悔不后悔,她可以摸着胸口说,一点都不后悔,真的一点都不后悔。
至于为什么不后悔,她自己也不知道,反正感觉就是那样。
“然然,我……”江茉莉刚鼓起勇气开口,就被人打断。
又一个警察在外面敲门,许默然朝门口看去,是审讯室的同事。
“许警官。”审讯室的同事在敲了敲门后,径直朝许默然走去,“实在不好意思,还有件事需要麻烦你一下。”
许默然朝江茉莉看了眼,江茉莉低头垂目,一副逃避她眼神的样子。
“什么事啊。”许默然不再看江茉莉,开口问审讯科的同事。
“许警官,你看这个。”审讯科的同事话说着,也抬起手,许默然看到他手里拿着一张A4纸,纸上是一个人的画像,同样也是电脑合成后打印的。
“许警官。”审讯科的同事对许默然说,“这是按那个差点非礼王大爷的嫌疑人,口述后画出的画像,据他说,正是因为画像中的男人逼他喝下了有迷—药的酒,又让他打车到警局,药性发作后,他才会对王大爷有不轨举动。”
许默然只看了那副画像一眼,就伸手拿了过来,她看了几秒后,把画像轻轻放到办公桌上,正好是江茉莉抬起眼睛就能看得到的地方。
江茉莉果然掀起眼帘看了一眼,这一看,她的脸色,比刚才更红了,如果不是死死咬住下唇,控制自己不发出声音,只怕又要本能的“啊”了一声。
她的这些小动作,怎么可能瞒得过许默然。
江茉莉可以晚点再和她聊天,目前是要把审讯科的同事先打发走。
“林警官。”许默认对审讯科的同事说,“我觉得,只要长得不是太丑的男人,不都像画像上的那个样子嘛,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就在你来之前,口供室的小陈警官来过了,也拿了一张所谓的施暴者的画像,你等一下,我给你看看,你画像上的人,和他画像上的人是不是好像?”
许默真把小陈警官给她的画像,抖开给林警官看。
林警官一看,不由一怔,这画像,和他拿来的画像,也太像了,要单纯从画像上来看的话,这几乎是同一个人。
“这……”林警官捏着下巴,对着他拿来的画像看了看,又对着小陈警官拿来的画像看了看,真是越看越像。
“林警官。”许默然又对他说,“你总不会怀疑说,两桩完全不同的案子,就因为都是发生在昨天晚上,施暴者会是同一个人?”
林警官连连摆手,“这不可能!”
关于口供室的那桩案子,他也听说了,说是某机关的干部,试图潜规则下属,结果下属没有潜到,却被下属的丈夫抓住了。
本来不是什么太大的事,毕竟没有真的潜到,哪里想到那个女下属的屠夫丈夫,不愿意这事就这么翻篇过去。
在他看来,他在机关做公务员的妻子,不仅是他的骄傲,更是他的心头宝。
心头宝怎么能被人亵渎呢,哪怕意图亵渎的人是他老婆的领导,也不可以。
是可忍孰不可忍,他一定要郑和平给他个说法。
其实,在进警局没多久,郑和平为了尽快离开,已经按女下属屠夫老公提的要求,给他说法了。
他的说法,就是发挥他在机关做干部,能把死人说成活人的三寸不烂之舌,好好编制一段他没任何错的话。
他是这样对下属的屠夫老公说的,“你误会我了,我们今天同事聚会,正要散场的时候,忽然有人朝我头上蒙了件衣服就狂打,那个施暴者,还抢过你老婆的手机打电话给你,说我要强—奸你老婆,你再好好想想,我是一堂堂主任,单位里又不是没有年轻漂亮的小姑娘,我怎么会看上你老婆?!”
本来屠夫已经不怎么生气了,毕竟他老婆在去警局的路上劝过他了,机关领导,得罪了总归不好,差不多让他长点记性,以后不要再想着潜规则她就行了。
屠夫虽脾气暴躁,却很听妻子的话,没办法,谁让妻子是他的骄傲呢。
可以这样说吧,屠夫一开始问郑和平,只是找个借口,让大家都有台阶下,没想到,郑和平居然还说他看不上他老婆。
这可比想潜规则他老婆,让他来得更生气。
还机关干部呢?
马勒戈壁的,什么眼光,居然敢说他老婆不如那些小姑娘。
屠夫当即就火了,后果自然很严重。
他一改的平时的暴躁,对着录口供的小陈警官,一把鼻涕一把眼泪,边嚎啕大哭,边大喊冤枉。
郑和平看到屠夫哭那么伤心,完全傻眼了,什么个情况,按事情的正确走向,他应该要冲上来打他才是。
也正是为了激怒他,让自己扮演弱者,才故意说屠夫放在心尖尖上的老婆不如其他人。
哪想到,一个在他看来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屠夫,都不按他设定好的套路出牌了。
正是因为屠夫的不安套路出牌,导致他到现在还被困在警察局。
他妈来了,顶用不顶用,他心里很清楚,这个时候,除了自救,再无其他办法,在官场混迹多年,狡猾如狐的郑和平,把视线转移到录口供的小陈身上。
小陈的确经验不够丰富,要不然也不至于找许默然帮忙,许默然走后没多久,郑和平就开始和小陈套近乎。
东套西套,小陈警官真按他的引导,去追查打他的那个人去了。
审讯科的林警官是知道小陈警官,被那个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机关小干部给带歪了,出于他的小私心,并没有去告诉小陈警官。
林警官比小陈警官来警察局的时间长,许默然点了这么多,足够他明白很多事。
枉他还在心里嘲笑过小陈,他不也差点上那个非礼王大爷的嫌疑人的当,听嫌疑人的话,放着眼前的嫌疑人不去审讯,而去找陷害嫌疑人的人。
这就是本末倒置,就这样,审讯科林警官手里拿的画像也留在了许默然这里。
许默然为了不让经验相比小陈经验要丰富不少的林警官怀疑,在他要走的时候,还故意把两张画像一手拿一张,看看左手的,再看看右手的,自言自语地说道:“浓密的眉毛,大大的眼睛,国字脸,还挺符合我择偶的标准,以后有人要再给我介绍男朋友,我就直接把这两幅画像给他,告诉他,按这上面的标准找。”
已经转身朝办公室外走去的林警官,听到许默然的自言自语,回头朝她看了眼,暗暗汗颜,女人都这么难找男朋友啦,看样子,他要抓紧了,不要再那么挑剔,这年头,能找到女朋友就不错啦。
而对画像上的真人来说,安靖峰如果知道许默然不止一次对着他的画像,说他符合她的择偶标准,肯定要给她跪下了,大嫂,你行行好吧,不要再开玩笑了,我可不想被发配到非洲挖矿啊。
今天是星期五,同一个办公室的警察们都去执勤了,偌大的办公室只有许默然和江茉莉。
她没有拿着两张基本一样的画像问江茉莉,而是问她,“喝咖啡吗?”
现磨的没有,她的抽屉里有速溶咖啡。
江茉莉捧起许默然给她倒的水,摇摇头,低声说:“然然,我喝水就可以了。”
许默然也喝了口水,“莉莉,你有什么要和我说吗?”
江茉莉连着做了好几次吞咽口水的动作,从这个动作,就看得出来她有多紧张。
许默然吸了口气,“茉莉,早上你打电话给我,说的那个朋友其实是你自己,那个男人就是这两张画像上的男人,你现在也能耐了,会去酒吧买醉了!”
许默然不是在反问江茉莉,就是用陈述的口气在说已经发生的事。
江茉莉显然没想到许默然会挑明了说,捧着水杯的手猛地一颤,有水珠从水杯里飞溅出来,落在她手背上。
还算好,许默然给她倒的就是温水,飞溅到手背上的水珠,并不烫人。
许默然从边上拉过一张凳子,坐到江茉莉身边,抓上她的手,很认真地问她,“莉莉,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江茉莉深深吸了口气,抬起眼睛直视上许默然的眼睛,“然然,实话告诉你,我也是到刚才才知道他背着我,帮了我这么多。”
在酒吧想非礼她的男人,怎么被那个男人惩罚,她是知道的,当时她坐在他开的车的副驾驶位置上。
但是,郑和平被他打了,她真的不知道。
她想到了昨天在酒吧里的一个细节,难怪她去洗手间出来,没看到他在位置上,当时还以为他走了,没想到是追出去揍郑和平了。
许默然拉着她的手,很认真地对她说:“莉莉,我说一下我个人的观点,虽然,我连男朋友都没谈过,在婚姻那方面更没发言权,我觉得那个男人至少是个敢作敢为,有担当的男人。”
江茉莉又怎么会不明白许默然说的,她低头看自己手里的水杯,“然然,现在我心里很乱,让我再想一想。”
许默然没有去怂恿江茉莉一定要和郑和平离婚,然后去找昨天晚上那个男人。
因为她知道,江茉莉对郑和平的感情,不是她所能理解的,而且两个人中间,还有珍珍那么个女儿。
郑和平受他母亲的影响,可能不像以前那么喜欢珍珍了,到底是他的亲生女儿,再不喜欢,也不至于讨厌,要换了个陌生男人做继父,可就说不准了。
江茉莉本身自己就是父母离婚后,跟着的母亲生活,后来母亲去世,才重新回到父亲身边生活,继母对她不好。
有过继母的她,格外知道明明是在自己家,却要看人脸色过日子,那是一种感觉。
她的不幸,不想让她的女儿珍珍再去遭遇一遍。
许默然抓过江茉莉的手,放在掌心轻轻拍了拍,她在用肢体上的接触,给江茉莉传递,不管江茉莉做什么样的决定,她永远都站在她那一面支持她的信息。
江茉莉感动的一下子眼眶红了,鼻尖也阵阵发酸,再难过,再痛苦的时候,她都用许默然依靠和倾诉。
江茉莉还是有点担心两张画像,万一,口供室和审讯科的同事再次打印这个画像,那应该怎么办?
对昨天晚上两个人发生关系本就不后悔,自然也不讨厌那个男人,相反的,在知道他为她出气打了郑和平,关键还腹黑的,电话给了郑和平女下属的老公,她觉得那个男人,绝对是个好人。
他昨晚做的两件事,都是为了她,可不能害他倒霉。
许默然也不是白做她那么多年的闺蜜,一眼就看穿她在担心什么,把两张画像叠好后,放进江茉莉的斜挎包里,说道:“莉莉,你放心吧,画像你带走后,警局里不会再出现。”
江茉莉当然相信许默然,点了点头,至于许默然塞进她包里的画像,她没有去拿出来,不拿的原因,她没有去深想。
许默然给了江茉莉去接珍珍的路费,本想让她等一等,时间过去这么长时间,去买彩虹蛋糕的郑母也差不多该回来了。
她又不是真的喜欢吃彩虹蛋糕,故意说给郑母听,让她去买,是想带给珍珍吃。
谁让郑母作为珍珍的亲奶奶,除了从她出生开始一味的嫌弃她是个女孩外,连一粒糖都没给她买过,更不要说珍珍最喜欢的彩虹蛋糕。
江茉莉早对郑母不抱任何希望,淡漠道:“算了吧,然然,等会儿我自己买给珍珍吃吧。”
许默然又去包里拿钱包,“你买?你身上有钱吗?”
刚才把身上带的零钱都摸给了江茉莉,给珍珍买蛋糕的钱,就要去钱包里拿。
许默然在背对着江茉莉掏钱包,所以没看到江茉莉此时此刻的表情,尴尬,羞窘,懊悔交错着从她脸上闪过。
她想到了临走前,把身上所有的钱给陌生男人,摸遍身上所有的口袋,只有十一块,原来除了觉得少了点,没有其他的感觉。
在知道他为自己做了那么多,顿时觉得那十一块不是少了点,而是太少了,不知道那个男人醒来看到,会不会觉得她是在羞辱他。
羞辱他昨天晚上的表现太差,次数少,动作单一,技术粗暴,所以只值十一块。
事情的真相是,人家的昨天晚上次数多,动作多样,技术温柔,要真按质估价,肯定不止一百个十一块。
早知道,她应该把手腕上的玉镯也放在那里。
哎,这个世上最不可能的就是吃后悔药,事到如今,任江茉莉再懊悔也没用。
江茉莉不想去看郑和平,直接走了。
许默然一个人在办公室,倒也方便了她查去S市的攻略,她知道自己这次去不是去玩,还是想查查天气,人文气息,民风习俗等。
知道不一定能会用上,但是,万一要用上了呢?
可千万不能做书到用时方恨少,功课要做在前面,这叫未雨绸缪。
许默然刚把S市一周的天气情况查好,口供室的小陈警官又来了,真的不能怪他一次又一次的来麻烦许默然,实在是快到周末了,办公室除了许默然,找不到其他警察帮忙。
他找许默然,还有很关键的一点,许默然是有一定经验的警察里,最乐于助人的。
许默然发现,小陈和顶多二十分钟前刚来找过她的样子,完全不一样,二十分钟前是拿着画像,淡定的请她参谋,二十分钟后的现在,他站到许默然面前,一脸惊慌不说,而且还气喘吁吁。
许默然惊讶地反问:“小陈,是郑和平用他机关干部的身份对你做了什么吗?”
小陈猛地摇头,“许姐,这一次和郑和平没关系。”
许默然更惊讶了,“那你慌成这样干什么?”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警察局被坏人围攻了。
小陈喘息声不断,胸口上下猛烈的起伏,可见他在跑到二楼找许默然之前,已经做过不少剧烈运动,“许姐,是郑和平他妈……”
许默然真的不想开玩笑,但是,小陈那副惊慌失措的样子,她忍不住还是带着玩笑的反问他,“是郑和平他妈对你做了什么?”
小陈连着用力喘了好几口气,这才平复好起伏不定的情绪,“许姐,也不是郑和平他妈对我做了什么,而是她对那个……那个……那个……”
“哪个?”许默然皱眉,她很担心,再这样下去,小陈原本一个说话利索的小伙子,会变成结巴。
那可就不好了,在男女比例失调严重的现在,一旦身体上有了缺陷,对象会更难找。
打住!
当脑海里控制不住浮现出男女比率失调这几个字,许默然当即在心里喊停,难道是因为受小美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小母狗影响太深,看到单身的男女,她很容易朝比例失调上去想。
她一不是从事婚姻介绍的,二不是吃饱了没事干的居委会大妈,闲来无事,就喜欢给人做媒,动不动脑子里跳出男女比例失调,为广大还没找到女朋友的男性着急,这样不好。
如果被婚介所知道了,还以为她跨界兼职做起了婚介,肯定要恨死她,说不定在没有任何去找证据的情况下,为了自己的生意,直接投诉她。
小陈再次吸气呼气,几个来回,再次开口,总算不结巴了。
他告诉许默然,“许姐,郑和平他妈要告屠夫的强奸—她未遂!”
“什么?”这一次,许默然真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把小陈说的话,重复了一遍,“你是说郑和平他妈要告郑和平女下属的老公强—奸未遂?”
小陈用一脸认真,再加你没听错的目光,很肯定的告诉许默然,你真的没听错,郑和平他妈真的要告郑和平女下属,从事屠夫工作的老公试图强—奸她未遂。
许默然沉吟半响,扶额看着小陈,脸上的表情是哭笑不得,“小陈,你觉得有这种可能吗?”
小陈连连摇头,“除非那个屠夫不但瞎,而且这辈子第一次看到女人!”
许默然问他,“你打算怎么处理?”
小陈皱紧眉头,满脸迷茫,“许姐,我就是不知道才来问你的。”
许默然想了想,忽地笑了,她这一笑,小陈眉头皱的更紧了,如果一只蚊子或者苍蝇在这个时候停在他眉心,肯定能被他的皱纹给夹死。
“许姐。”他苦逼着一张脸,“我都快愁死了,你还笑!”
许默然朝着办公室门外看了看,“小陈啊,我估计这一次是你自寻烦恼了,现在下楼去看看,事情应该解决好了。”
这样的事,小陈第一次遇到,经验太匮乏,他恳求许默然和他一起下去看看。
许默然没什么事,索性和他一起下楼。
果不其然,如她告诉小陈的那样,令小陈忧心忡忡,连周末的都过不好的问题都解决了。
在口供室里,屠夫一看到他,就冲上去抓住他的手,表示他记错了,要重说昨晚的事情经过。
小陈避开他的抓手,让他直接说。
从屠夫开口说话到结束说话,小陈心里跑过不知道多少匹草泥马。
到最后,屠夫再次强调,是他记错了,昨晚在酒吧门口,不是郑和平要强他老婆,而是他老婆遇到了流氓,被刚好经过的郑和平拔刀相助,这才免遭伤害。
屠夫的又一次陈述,已经把郑和平从意图仗权潜规则女下属的淫—魔领导,转变成了的见义勇为,一身正气的好领导。
饶是小陈家教好,面对这样逆转的剧情,忍不住在心里,还是大骂了一声,马勒戈壁,马勒戈壁的,当他三岁小孩,还是智力有问题的神经病啊,这样骗他。
不管小陈怎么不相信,也耐不住人家屠夫一口咬定刚才说的才是事实。
既然人家当事人都不追究了,小陈警官也没其他办法,让屠夫和郑和平分别在最新录的口供上签字按手印后,就让他们离开。
等人都走了,口供室回归到安静,小陈抓着头发,一脸不解地问许默然,“许姐,我说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