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不怕事,但也不代表就想惹麻烦。默默种田猥琐发育不好吗,为什么非要打生打死呢?
可就在这时,石铁心忽然扭头看向巷子口。周雄等人还一无所觉,但石铁心已经发现了不对。
那里有几个汉子,正貌似自然的向这边走了过来。
石铁心看向老板确认一下情况,老板只是笑眯眯的抽着烟,没提交钱的事。
他又看向那几个汉子,他们已经走到了风灯照明的范围内。领头的是一个挺胸叠肚但又不乏肌肉的三十许岁男子,一左一右两条过肩龙纹在身上,花花绿绿的老大一片。还有四五个二十多岁的青年跟着他,一起直挺挺的向这边走过来。
周雄也发现情况不对,不再吃饭,警惕的看向那些人。
其他食客同样纷纷惊觉,瞩目来者,不知到底是来吃饭的还是来找事的。
领头的过肩龙走过来,不看别人先看胖老板,胖老板自顾自的抽着烟,笑眯眯的与过肩龙对视。
“赵哥。”过肩龙上前两步:“小弟来给赵哥赔不是了。”
胖老板滋的一声猛抽一口烟,眯着眼睛开口:“才来?”
“小兄弟们不认得赵哥,没给说,小弟来晚了。弟弟们有眼不识泰山,瞎胡闹,赵哥多担待,别往心里去。”过肩龙手一提,人们这才发现他手中提着两大坛酒,刚刚被阴影遮挡没有看到。
这两大坛酒怎么也要几十斤,过肩龙不见作势就提了起来,轻轻放在烤串老板的案板上。咚咚两声,压的案板往下沉了沉。
这过肩龙臂力非常强。
“白酒黄酒是一家,小弟给赵哥赔礼!”
过肩龙又一招手,旁边的小青年拿出一瓶白酒。
过肩龙一把扯开瓶盖,一张口一仰头,白酒对着嘴巴咚咚咚的就灌了下去。在旁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中,这过肩龙直接吹了一整瓶白酒,这还不算完,又拿出两瓶来,吨吨吨的同样灌了下去。
“呼”过肩龙长长呼了口气,浓烈的酒气随风散开,让人知道他并不是在喝水。
这是什么酒量!
“不喝三碗不过岗,小弟给赵哥道歉!”
明明天气不热,过肩龙的脸上、身上,却猛然冒出来大片的汗水。
过肩龙擦了擦脸上的汗,然后抄起酒瓶就往自己脑袋上砸了过去。
啪!
一声脆响,厚实的玻璃酒瓶立刻破碎开来,四下飞溅,很明显这过肩龙根本没有留手。食客们忍不住惊呼,有人已经起身躲到一旁去了。
啪啪,又是一左一右接连两下,三个酒瓶全都被过肩龙砸碎在自己脑门上。
“粉身碎骨浑不怕,小弟给赵哥出气!”
过肩龙额头上还带着玻璃渣,破口处有鲜血往下流,但身上凶悍之气却丝毫不减。不过对面的烤串老板只是笑眯眯的抽着烟,不为所动。老板盯着过肩龙看了半晌之后,才把烟头一扔:“行,那就这样吧。”
“谢赵哥大度!”过肩龙抬起手来对烤串老板用力抱抱拳,分明看的那双手又大又厚,拳面上满是老茧,如同两个锤头。
旁边的周雄和周楠已经彻底呆了,深感自己涨了见识。
这些混迹在校园里面的小混子什么时候见过这种耍狠的江湖阵仗?今夜目睹此事,回去后多半要心潮澎湃许久,更会一直翻出来跟其他小混子吹牛打屁。
可还没等周楠想好吹牛的腹稿,只见那过肩龙一转身,竟然直挺挺的往他们这桌走过来。
过肩龙来到桌边,站定,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桌上的几人,尤其死死盯着石铁心看了半晌。
周楠和周雄一下子紧张起来,不知道说什么好。
石铁心倒是淡然自若,头也不抬,继续吃串:“找我?”
“对,找你。”
“来者是客。”石铁心对周楠摆摆手:“看座。”
周楠瞪着眼睛在大哥铁和过肩龙之间看了看,被逼人的气氛吓得咽了口气,然后忙不迭的搬来一个条凳。
咯吱,过肩龙的大屁股往条凳上一坐,正坐在石铁心对面。那五个小弟跟在过肩龙身后齐刷刷的站着,表情都有点骇人。
位于两人中间的周雄如坐针毡,坐也不是走也不是,短短时间内紧张的满头汗。周楠倒是自觉的站到石铁心背后,躲在这个位置,让他感觉安全多了。
看看前面的大哥铁,宽阔的脊背如同巨大的墙壁,把对面过肩龙的汹汹气势都挡的严严实实,似乎区区过肩龙不值一提。
对面的过肩龙死死盯着石铁心看,想在他脸上找到些心虚胆怯、或者心浮气躁的端倪。少年人,不说身手高低,心态上总是有破绽可抓。
但他越看越心惊。
对面的少年人不露怯,不焦躁,不害怕,不光火,就这么平平淡淡的坐着,仿佛一切只是寻常,仿佛这种阵仗他已经看过太多,脸上唯有从容。
嗯,还有吓人的阴影……
过肩龙不知道这少年是不是故作姿态,但对方确实完全不露怯,气势上更不是普通少年可比,让人不敢小看。
“英雄出少年。”过肩龙选择了合适的开场白:“我长你几岁,叫你一声小兄弟,行不行?”
“随意。”
“小兄弟是练家子的吧,我也练过几年,不知小兄弟的拳法师从哪位大师?”
拳法师从哪位大师?
石铁心回忆了一下,自己的基础拳术是跟谁学的来着?
然后他就想起了一个大光头。
“司徒镇南。”
“司徒……镇南?”过肩龙有点懵逼。他没听过这号人,但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事,自己见过的市面其实也不多。别的地方有什么前辈高人的,现在这个时代也没几个人懂得上网,也没什么聊天群,他肯定更弄不明白。
不过司徒镇南这个名字确实非常唬人。
加上石铁心先前一挑二三十的疯狂壮举,让过肩龙脑补一顿之后立刻觉得司徒镇南肯定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
说不定人家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还有什么“镇南王”之类的名号呢?
所以过肩龙决定再调整调整策略,谨慎再谨慎。
能不动粗,就不动粗了。
当然,面子该争还是必须要争的。
“原来是镇南先生的高足,久仰久仰。”过肩龙一抱拳,显得自己真的是久仰镇南先生的样子,隐瞒了自己是个没见识的土包子的事实:“小兄弟是名师出高徒,不是猛龙不过江。不过,前些日子的事,咱们也得盘一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