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心急如焚,国主福定舒进入薛莹所在的内殿时,仍然忍不住细细品味她那白玉雕琢的脸庞。在这个空间,他向来珍惜,也不愿意承认她是仙子,而自己仅是凡人。芙蓉仙子是外界通用的称谓。在他心中,她名叫薛莹。一个曾在他幼时受到追杀落马将危之际,路过援手的少女。一个戏称他是小正太,而成天捏他脸蛋耍乐的少女。
那时,亲人之间充满着杀机,是这名少女甜美的笑意,将忧郁到近乎自闭的少年拉出那小小的心灵空间。只因为她叫他“小正太”,小小的正宫太子。虽然,偶而他会对这个说法产生怀疑。但是,她既然这麽爱这个称呼,在他小小的心灵里,这就是她的愿望。那段养伤的时光,是他一辈子最珍贵的回忆。那时,他尚无能力将她的笑容留在身边。
再次见到她时,他很後悔,後悔当初的自己,为何没有留住她的脚步,而任由她去进行什麽伟大的勾引任务。因为她的笑容从脸上消失,只剩茫然失措。一个男人跟在她的身边,怀中有一个不明男女的孩子。她身边站了一个男人,那个男人照顾着她的孩子。男人虽然平凡,但男人说的话,她却总是听从。
但很快地,他知道男人不是她的夫婿。而他自己,已不仅仅是一名正宫太子。玉粮国国主的宝座,在血腥斗争中,转移到他的手中。後宫膑妃早在大臣们的坚持下,充实了起来。他用计偷偷地将女孩掳来。天天陪他谈心,呵护宠爱着她,至於她的孩子,他只当他不存在。奇怪的是,她彷佛也当那孩子不存在。
“你在想什麽?”薛莹看着魂游天外的国主,心中一阵怜惜。这麽多年过去。她早已感动。因为感动,所以见他江山遭难,才会忍不住提醒。镇天塔虽是禁仙之地,却也是修练宝地。其实,她未曾受太大的苦。反而多年的心结,逐渐开结。至少,有这麽一个男人,关心自己的存在。
只是她的心中,仍然放不下那个被她伤害的男人。他心中没有她和她的孩子吧?就算身在镇天塔内,天机难测。他也不应找不到自己。或者,他丢不开他的大业?
塔中无日月,她的神识能力。还无法做到望天,否则望着天空的紫纹变化,也难逃日日夜夜的思念。
用情伤人,伤人一千,自伤八百。主人为何自己看不透。而让爱恨留千年?自己身负重恩,却两情皆负,是否也亏欠天地?
“啊!没有……你难得对我语气这麽好……”国主福定舒站在离女子十尺之地,动情地说着。
“残花败柳,有何资格让你如此放在心上。”薛莹忍不住又是如此回答,她所在意的一切优秀品德。她却刚好没有。她甚至难以想像,自己已经有一个即将成年的孩子。她又能对眼前的男子,付出什麽做为怀抱。
“你永远值得。”国主福定舒仍然如此深情。站在她的面前,他无法想起其他。他所有的愁,也是围绕着她,满是关怀的愁。
“这次你来,是为了大水吧!”薛莹主动转移话题。她渴望对方直接拥她入怀,但却开不了口。倒不如转移注意力。
“是。上次你说。若放你出去,你可阻灾难!”说出这话,令福定舒隐隐作疼。柳定定的回归和此次大水造成的种种生离死别,令他有所触动。他爱情的方向,不知不觉又有了转向,因而内心死命的挣扎。坚持了十几年,难道最终得放手?
“此一时,彼一时。当初大水未发,凭我的能力还能布阵救下万民。如今大水已起,雷势已成。天威藉鬼民之怒,更上一层。已非我个人能力可阻,除非……”
“除非什麽?”听到薛莹的说法,国主福定舒竟然不知不觉地轻吐一口气,直到听到“除非”两字,内心又是一紧。
“除非你能收集到九百九十九根吸雷木,我才能布下可以护住平原的大阵,否则除非那人渡劫结束。天地澎湃之力,将无所止。”薛莹不再提出塔之事,她相信,他能明白。
“你会离开吗?”福定舒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这不是身为国主的你,此时应该关心的。”薛莹硬下心肠回道。她明明满心都是安慰的话语,却说不出口。
“难道只有小正太才能得到你的疼爱?”福定舒起身转向,背对那娇美容颜,补充说道:“我会尽力派人去收集,你将详细需求,交待给叶女官吧!如果苍生和你两负,我将无以立足吧!”
对薛莹说话,他从来不会说孤道寡。即使在这个神仙世界,凡人充满无力感。他仍然想做到最好。说完後,他脚步坚定的踏出。至少,这是他和她联手出击的第一次。他要做到最好。
“你回来!”薛莹一咬牙,一瞬间她冲破了所有的桎梏叫住他。
福定舒没有提出任何疑问,立即回头,却发现她就站在自己身後,来不及惊讶为何她一个弱女子在失去法力的情况之下,能有如此快速而无声的行动力。他的脖子就被一双柔腻的玉手揽住。他渴望过无数个夜晚的红唇贴上了他。这一刻,他终於提起勇气,将佳人揉进自己宽厚的体内。吻遍她的脸庞。
“跟我一起回宫吧!”福定舒放开喘息不定的薛莹时,柔声说道。
“不行!”在有力的怀抱中,薛莹头一次嚐到关爱的滋味,那是如此实在和平实。
“好,那你等我。我去外面吩咐他们寻找吸雷木後,立刻回转。”福定舒此时显得如此急色。
“嗯!你去吧!”薛莹没有再向前走,她知道,这是她再次失去自由之前,唯一可以做的抉择。天雷阵阵,估计阻挡不住他来临的脚步。只是不知道,他见到女儿,会是什麽样的反应?知道戴了绿帽,又会如何?
福定舒回转的速度很快,搂住薛莹解开衣服的速度也很快。只是动作却很笨拙。像怕碰碎瓷瓶一般细心呵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