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明灿灿的花火,众人都有一瞬间炫目的感觉,竟然没有人注意到这东西究竟长什麽模样,也推断不出它的功能。
“真美好,让我想起那些小兔崽子,替我办的庆典,这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
远远地,还有许多向这个地方飞来,就算是在地奔行的人,也看见了这变化万姿的烟火。
彷佛是刻意让更多人观看,仙土殿在飞远的同时,也越飞越高。看着就像要突破地表引力的限制,向无尽的星空飞去。
就算是修真者,想要飞向那星星所在的地方,也几乎不可能办到。至少,没听说有哪个人成功出去,然後又回来跟你报告他的游历有多麽精彩的。
不过,这烟火,不但充满灵气,还彷佛带着天地规则,不少人立刻静下心来,努力坐领悟,不再为外界世物所迷惑。这样做的人,都是道心较为坚定的人。未来,他们之中的大部分人,都能凭着一己之力,破天劫,成就飞升。
另一些人,则受那神器本身的灵性所吸引,心动的结果,自然是选择马上行动。把神器当成猎物,捕捉回来。
修真者看热闹的聚集功力,或许因为神识发达,视力良好,明明是在荒郊野外的事情,聚人的速度却是奇快。
看到每个人手里还拿着的东西,大概就可以猜对方原本还在做些什麽。
有一个人,手里面拎着衣服,赤身*的,就知道他一路上都还没来得及穿衣服。至於手中端着饭碗吃饭的那就是个小意思。
有一个脸色黑青的人,似乎是刚吞下丹药,还来不及消化,就忍不住好奇,全力飞来。这会儿到了定点,就抱着肚子在那里打滚。眼睛还盯着壤灵子放的烟火防护罩不放。
那眼神一看,就是狗仔的眼神,大有今天一幕,没有一路追到底,成为八卦发言人,誓不干休的气势。
像刚才那样组成团队,发誓非取得神器的人。可不止一组人马。像马德春长老一样,从头开始就准备看热闹。并且用地主名义,捞点好处的人,也不少。
一件事情发生,总会引发人们不同的想法,不同的反应。
有的反应令人欣喜,有的反应令人反感。也有人的反应,让人笑爆了!
真无法祈求所有人都有一样的表现。壤灵子看惯众生百态,就算这次成了主角,也以充满乐趣的心情去看着众人。
因为他不求於他人,也不需与人群居。所以也不在乎这些人的看法。真不爽,他可以装石头,待在一个地方上万年,自己在里头自得其乐。
拥有神器超强神识的好处就是,他可以观看到相当大饭围内的所有事情。等於现实中千千万万个故事,就在他的眼前上演着。又怎麽可能会无聊呢?
无聊的人,多半是看不到别人,也缺乏对事物的关注,所以才会感到无聊。
相对的,若对什麽事都感到有趣,都想参与,这个人也会忙忙碌碌一辈子一无所成。就算是修真者,也经不起这样的消耗。所以大部分的修真者,专精的事物,也多半只有一两种。除了柳定定这种有仙土殿来帮她的脑子开挂的,很难做到多事精通。
柳定定精通那麽多事,相对地犠牲了对人情事故的了解。
反过来也可以这麽说,因为对人世的漠然,才能造就一个人才。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人世间追求完美的,几乎没有好果子吃。
“呀呼!爽啊!来追,来追吧!看谁耗得起。追不上我可要打你们屁股。”
也不知道壤灵子哪里来得空中飞行特技训练,在空中飞行的仙土殿,竟然在空中划出美丽的尾翼,这简直是一场视觉的飨宴。
有如他也了解大部分群众的心理,面对後面追逐的修真者,他还不时慢下脚步,让他们有机会丢出各自的招式和法宝,然後再突然加速,向上下左右任何方向飞去。
再笑呵呵地看着众人撞成一团。
“幸好我有来,今天简直是修真飨宴,这一场下来,比我闭关苦思千年还有效。难怪有些人会选择以武证道。透过武斗,的确可以多了解一些东西。”
“可不是吗?不然,你以为我大老远跑来做什麽?这些灵界大佬轻易不肯出手,这一次,我们还可以看看他们熟强熟弱,好决定以後的态度。”
“什麽态度?又要站队了?”
“是啊!难道你不知道,半年之後已经约战了,准备从上到下,都来大打一架。好东西,要给强大的人用。我们好应付妖魔灵兽的入侵。他们也很为难啊!他们不出头,这些普通的老百姓,还不死光光。以後什麽事情都要他们自己来,也会担误修行。”
“我说,人活着怎麽这麽累?”
“那行啊!你可以选择自杀啊!重入轮廻,还修什麽真?修真者不就是因为对生命的重视,想要活久一点,才那麽努力和拚命的吗?”
“我若说,我是为了追姑娘,才跟着修真的,会不会被人家瞧不起?”
“哦?那姑娘呢?怎麽至今都没听你说过你有什麽伴侣?”
“她修真资质有限,在飞升之前,早就已经成为一抔黄土了。我没能留住她。其实,我倒真的想找上地府。只是这地府的门在哪里,真没人知道。”
“哦!那你怎麽还不去死?”
“你这死家伙诅咒我是吧!”
“这不是你说的,你想上地府找姑娘去?”
“……我不敢嚐试!我还想好好的活着。她也该转世了,我想找出她。这比较实际……”
“那你刚才不是在费话吗?”
“你……”
“好了,你们两个别吵了,还不快追上去。这战场转移那麽快,不跟上去就看不到了!”
可惜,壤灵子根本不在意外面的人有什麽流言譩语。
他此时大呼小叫地,充份显现出他情绪的兴奋。头一次放出来与人真正的接触,壤灵子跟一个嗨翻天的五岁小孩极度相识。唯一不同的是他的实力和智慧,不是五岁小孩能比的。
不过。再成熟的人,都有放开一切解放自己的慾望。更何况性格活泼,却被迫当自闭儿,当得自己都数不清楚有多久的壤灵子呢!
“来吧!来吧!更猛更狠一点,搔痒痒啊!你这宝贝不错,挺适合给我主人赏赐给手下的,以後升上上界。我还要收很多小弟的呢!我就收了,别哭啊!”
刚才讲那些话。只是自言自语,并没有放出话来,要不然,知道对方已经有主人的情况之下,他们或许就不敢打它的主意。
尤其是,神器要收他的宝贝,那还不是一收一个准,他们还要留着宝贝渡劫呢!修真者的挑战,是接二连三的。可不能没有宝贝傍身。
那些没有宝贝的,几乎都已经重新投入轮廻了。
因为好东西有限。找到宝贝,还没有确立主人之前,总是要打打杀杀一番。这个过程,合体期修真者特别难收手,或有所保留。有时候大招一出。范围攻击,把自己身边的人不小心打死的,都常常发生。
大招范围攻击发出去,一般很难分辨敌友。所以修为低的人,一般是不适合跟修为高的人结伴同行。
毕竟,待在高效炸弹旁边前往危险地带,那跟找死差不多。
死在自己人手里,真的是一个很悲催的事情。
不少父子兄弟就因为没做到距离的分隔,而成了生死永隔。
做人做事的很多道理,看似各不相关,但认真研究一下,又会发现,所的道,以一贯之。说来说去,也就是那样子。
有人操控的神器,能够发挥出的力量,远比无主时,自发的反抗力度要大。这时就算要寻找,更多的人也只得自行衡量,团伙的实力足不足以干这一单。
这跟土匪要抢劫时,多半会避开官兵的大部队的道理差不多。
这群志在拿下仙土殿的人,他们一时之间,忘记考虑神器是否有器灵的问题。因为这种状况,并不会时常发生。
有器灵的神器,至少能发挥神器百分之六十的功能。整个灵界,要论单打独斗,根本没人可以斗得过它。
若说采用人海战术,以现场的人数,仍然远远不足以挑战神器威力。最後得到神器的那个人,总得运算成本问题。至於反眼想不认帐,又得考虑老天爷同不同意的问道。
若说做人难,做修真者更难。做人,整天空口说白话,也不见老天爷来道雷把你劈了。但修真者说话若是没个技巧,不懂得避重就轻,老天爷手上那把刀,随时准备收成。
至於老天爷在哪里,谁也说不清。但大家都知道,规则的力量无限强大。不要说是天地宇宙洪荒都得听它的话,就连神仙之流,这些灵界的修真者也不敢惹。
仙土殿,再怎麽说,也搭了一个“神”字,怎麽看,就怎麽了不起。
“快追!”
看到心目中的宝物跑了,这些目标在宝物的合体期修真者怎麽可能放过。纷纷运起身法,加速飞行,也不管身上真气流失过速,来不来得级补回来的问题。
吃东西,和丹药,也要个消化时间,还有药效起作用时间啊!
跑得快的,也一时之间忘记了,跑太快抢第一的结果,要是仙土殿想要来个抵抗,他一个人是打得过吗?没有当场被打残就是他运气了。
壤灵子要不是得到柳定定交待,不可弄出人命,早就开火,轰几个人来试试看威力。
有了功能,却不能用,着实令人心里难受。
或许是因为实在太难受了,坏灵子突然灵光一闪,我不能打人,但打空气炮总行吧!
仙土殿在柳定定的设计中,多了很多以灵液和灵石为动力的炮阵。平时可以用聚灵阵吸收灵气,到开战时,可以轰出去,增加攻击力。
刚炼制完成的仙土殿,当然还没有时间慢慢吸收什麽灵气。因此,就算开炮,威力也不算太大。正好具有欺骗性,让人家误以为仙土殿是无主之物。
想到就做,也是壤灵子的个性之一。
他看向众人追来的方向,以他无比充分好用的脑门计算器,找出一条路线,不会轰到任何人。一下子发出三发仙灵炮。
这样的路线着实不少,壤灵子特意选择了距离修真者最近的三条。
要不然。他们可就有时间笑话他壤灵子,连发个炮都不准。
果然。修真者大队,在三发炮贴身轰过时,有了集体的停滞,心中都在想,刚才那是什麽?很快地,他们就开始计算,身上施展的防御法诀,在这样的仙灵炮之下,可以维持几秒钟。
等他们计算结束,原本跑得最快的几个人。不着痕迹地悄悄放慢飞行速度,刻意拉进与後方距离。但心里,还是舍不得。
见到他们速度放慢了,壤灵子也很刻意地,把速度放慢了。行进之间,还晃悠悠地,很想在飘浮。让人看了,恨不得打它一拳。
“你们觉不觉得,这个大块头在表达一种情绪?”
“什麽情绪?”回答的这个人,还没有从刚才的惊吓中回神,虽然还跟着众人向前飞,但脑子显得遗落在後面。
以他们的实力,打断修炼跑出来,可不是为了看风景。地上的灵材他们也发现了,虽然很心动,但自诩实力强大,所以还是把目光看向仙土殿。
若拿下那样宝物,飞升上界,是百分之百靠谱的事情,而不是梦想。
高阶合体期的千年大劫,也不是问题。以後自己可以有宝贝扛着,过上神仙般的日子了。
这些高阶合体期修真者,外表看着光鲜,但每天都过着听八卦,打探消息的日子,一有宝贝,还要出生入死的去抢,实在过得很辛苦。
几个好朋友心里都下了决定,自己要是拿到宝贝,先帮朋友渡了劫,自己再渡劫,也算对得起他们了。
至於宝贝该归谁,不用说自然是他自己。
“就是那种瞧不起我们武力值的情绪。你说,神器就真的那麽神吗?连个表情声音都没发出来,光是身体动一动,就能表达出他的意思了!”
“肯定是你想多了,你要是不想要神器了,就回去跟後面那群人在一起。你在旁边看着,我们不会笑话你的。”
“谁说我要放弃神器了,走,我们上。”
“喂喂喂!找死啊!飞那麽前面,你是想死第一个是不是!几万年的朋友了,我可舍不得你啊!”
冲动的那个人,很快地被拉住。渐渐地,众人从有先有後的凌乱队形,渐渐地变成一种开口潮向仙土殿的半弧圆形罩。
以一种包抄的形式,向前行进,此时,众人以神识结成了同盟,同一时间,各种法宝飞出。各种法光激射。跟烟火产生了碰撞。
“你们这些可恶的家伙,不给你们一个教训,我壤灵子也不好意思自称神器。”壤灵子碎碎念。不过,他还是很知道分寸,这说话的声音,有分放出去给观众听的,也有那些没放出去,自言自语的。目前这些话,他不准备与人分享。
等哪一天,主人帮它炼制一个神器老婆时,他再好好与老婆分享这段经历。目前,当然要替老婆,多收集一些好材料。
所以,面对眼前的霞光宝气,开始挑挑捡捡地数落着。试图找出几块先天灵材的屑屑。至於现在的攻击力度,会不会打得他屁股疼。
嘿嘿!那也要他们打得到才行。天下万物,唯快不破。快,不止能带来力量,也能带来不接触的可能。
此时,他像一个找到玩伴的孩子,正在满灵界乱飞,吸引更多人关注。
柳定定却没有再跳出来制止他,因为她这次要炼的丹药,对她而言,很有难度。所以她已经无暇分神他顾了。
壤灵子虽然顽皮,但分寸还是有,只是比她大上太多而已,还不至於玩得太大。她还是专心搞定叫醒大家的丹药。
“咦?真有好东西!太浪费了,竟然这样炼制,简直是对天地灵石的污辱,不行,我得拯救它!它是我的兄弟!”
想到未来的器灵老婆,找到新目标的壤灵子。那神识不再专注於八卦之上,而是把目标放在来人身上所携带的东西上。
只要是他神识能够透入的,全都不放过。不只是那弧形攻击圈,连远远吊在後面的人都不放过。
“看热闹也得收点门票,我这叫劫富济贫,我真是好人!啦啦啦!宝贝呀!来我手,变好物。成老婆……”
一时之间,尖叫声此起彼落。不少比较敏感的修真者,有种被人看透透的感觉。害羞地摀住自己的重要部位。
修真者的重要部位,真是千奇百怪,这个举动,诱发的姿势,有的诱人,有得猥琐,有的下流……不一而足。
真不知道他们是用什麽标准来决定重要性的。竟然还有人是摀住自己一张脸。他究竟是觉得自己太帅了,还是太丑了?亦或者,他根本是个易容潜伏者?
“谁在偷看我?”
“我也是!谁!喜欢我就直接说出来!”
“……你太自恋了!”
“啊!我的呑天神棍!还回来!”
“我的绝光宝鼎。没有它我的炼药技术会退化的!”
“五绝玉扇!回来!”
“……小偷!强盗!还我东西……”
“你丢了什麽东西?怎麽不喊出来?”
“我不好意思喊!”
“是名字太威武了吗?”
“不是……”
“是太淫荡了吗?”
“不是……”
“那……”
“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这位害羞归害羞,人倒是不要命地往自己的宝贝冲去。试图将它拉拔回来!
也不知道是因为他跟宝贝心灵连系比较强大还是什麽原因,这宝贝竟然没有像其他宝贝一样,被一拉就走。跟仙土殿之间,竟然形成了拔河。
因此,更多的目光,聚集在他跟仙土盆之间。
“那个宝贝……怎麽看起来很像……”
“嗯!就是很像……”
“他不肯说名字,该不会真的直接用外表命名了?没想个神气点的名字替代?”
“估计是……其实怎麽有人会把本命法器做成这种形状?”
“或许有什麽特殊原因吧!”
这些讲话的人,不知不觉中,语气都有点发酸,身为人群中的尖子,自然没有一个是笨蛋。这些被抢了宝贝的人,他们都特意去关注过。这才发现,原来这些宝贝都非同凡响。有不少,他们都没见对方拿出来过。
而自己的东西,连个神器都看不上,顿时有种又喜又悲的感觉。
这话说出来,就有点酸,可是他们就刻制不了。不过,又不能太过嘲笑对方,免得对方丢了东西,正在气头上,偏偏又拿对方没办法,只能把气撒在他们身上。这些人,有好多身上不只一个宝贝。明显地是修真者里的土豪。
所以虽然不常用的宝贝被黑了,但是平时表现出来的实力,一点都没减损到。
壤灵子把东西一一拿到手,又一一退回去。只留下他觉得不错的东西。
那些收到自己宝贝的人,还有宝贝回不来的人,心中酸甜苦辣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
一件宝贝,不知道多少年的日子是白干活了。
而收回宝贝的人,则脸色发红,这说明,自己珍藏的东西,在神器眼中,屁也不是,偏偏自己还拿它做宝贝。
若是平时私底下也就算了,现在却是万众瞩目,这里几乎都是老对手老朋友和徒子徒孙。都是各界的代表人物,这一回去,还不传得灵界人都知道?
如今万众瞩目,可不能输了面子啊!
“把神器截下来,替兄弟们拿下宝贝。把对手的宝贝变成自己的!不能让它逍遥下去。”
看来,今天只有拿下这个乱跑的神器,才能够解决面子问题了。
这样一下,众人变得空前的团结,发动攻击的步调,不再是零零落落,或者是出人不出力。
众人的力量达到一致时,发挥出的效果,不是相加,而是相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