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富都城没有皇帝,身为总差的谭蒲斯,在事态发展到於公众场合违反富都城公约时,终於下令给早就整装待发的官差。
这一队官差,是总理衙门的中坚力量?平时他们并不在外办差,而是在差衙里署理各项案件公文。对案件进第二审三审。并在每天规定的三个时辰里,进行集体训练。
身为大乘期修真者,他们的个人武力当然有足够的保障,弱不到哪里去。但是要做为中坚力量,却不能只是过得去就好。所以从很早之前,这些人就有一个额外任务,透过众人的力量,提高修为武技,还有战阵。
阵的观念,最早起本就起自於人。凡人军队若能有训练良好的阵法相应,则事半功倍,比一窝蜂冲进冲出来得成效卓着。
後来有修真者见到之後,经过沉思,举灵石布阵,竟得天地大道。後来为他人所探知,纷纷开始研究阵法,得到很多以往不见不闻的天道。
於是人们把这个道理用於炼器,用於研究新法诀,甚至用以制丹制药。
修真本是一贯道。每一道发明,都不会缺乏前仆後继的伟大尝试着。
更何况,对於这些衙门中坚军而言,这件事情没有任何阻力,更不至於玩命。且在上司期许之下。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出路,仙帝早就包办了。除了仙帝不要的,才会外流出去给其他地方势力,这并不妨碍他们把自己打造成一支强而有力的劲旅。
对他们而言,这个整体的力量愈强。人数愈多,对他们飞升之後的未来,更有保障。
所以虽然有少数人藏私,但众人还是用众人的力量,一代又一代地将阵法和个人修炼、武技完善其来。使其成为富都城最强武力。
几乎所有以个人力量挑战天梯,而不是通过天梯辅导班的人,都是出自这个团体。一个流动又稳固的团体。
有这样的团体出动,又有外围官差的配合监视。包围涵湘居的人一个不漏地被抓了起来,送往总理衙门的大牢,先进行初步审理。
由於所犯罪行,出现在众人眼前,还有差役直接作证,一群人连上大堂伸诉的机会也不给,直接召开了审判大会。
审判大会是由三分之一法司。三分之一相关衙差,三分之一富都城公民所组成。具体人数各有五人。
法司由精研律法的法司衙成员提供,早就有形成定制的轮班规则。衙差则由参与度最高的五名衙门官差所组成,若人数太多,则抽签决定,太少则由其他衙差里抽签决定。富都城公民,并不是只要是住在富都城的公民就算公民。而是有按例缴税,无犯行之人,除此之外,还必须在富都城拥有私人地产。
具体意思就是,像柳定定这样租房子使用的人,是没有公民资格的。
会订这条规则的原因很简单,若不是准备长久居住在富都城,人们又怎麽会购地呢!多半是跟柳定定差不多,租个院子就行了。当然,这还必须是这人有足够的积累。
有了积累。自然在城里就会有较大的影响力。
这样的人在富都总衙跟各分衙都有一个册子。需要审判时,就从里面抽出五人,若是这五人有不想行使权利的人,就再往下继续抽。
想要让这麽豪华的阵容审核,也不容易,必须是犯罪人数达到三人以上。一般来说,被抽中的人都觉得倍有面子。都会放下手中的差事,尽快赶过来。
对於这样的事情。柳定定在听说之後,也相当感兴趣。自从她接触了修真界之後,这种法司的事情,她几乎就没见过。
虽然修真界对小民有固定的保障条款。但小民的生活,仍然时时处於一言决的情况。人家想理你就理你,不想管你就不管你。在大部分的修真者看来,人的生命,该自己负责。若不是人口基数决定了门派後辈的来源,他们大有可能放手不管。
也只有相对平等的地方,人才会想着藉由保障别人,来拉抬自己的实力。
“师尊,外面怎麽样了?”虽然神识禁闭,但柳定定并未把声音隔离。外头的人虽然听不到院子里的人说话。但屋里的人却能听到外面声音。
因为全部的人都被集中在後院,所以声音并不是很清晰,但仍然可以从各种吵杂的声音中,判断出外头人群的聚散。
这让用功中的学生们,心痒痒的。虽然还是很用心,但绝对说不上专心。尤其是相中春,在玻璃房内磨炼着精神,动不动就失控,一点都没有做到成长。
她特别注真气於耳际,想听清楚外面的勾当,当听到有人提到柳云枫的名字时,她的眼皮和心眼,都不安份地跳动起来。差点没产生一些凡人常犯的疾病。
柳定定明明知道相中春心有旁骛,却仍然不改变相中春此时的课业,沈天芳心中暗暗担心,忍不住上前几次求情。
“这是她的机缘,能平安过去,是她的福气。”柳定定却总是坚定的摇摇头。
虎毒不食子这样类比的话语,纯粹是用来欺骗善良者的脑袋。这世间吃孩子的父母多到数不清,古今皆然,其历史绵延从未曾断绝。更不用说师生之间。
沈天芳和相中春,在此间,都不知不觉地将柳定定的心往恶毒那面想去。一直到相中春成为重生的浴火凤凰时,她才体谅到柳定定对她的恩和关爱。自然,这是後话。不管如何,在修真界,一旦拜师,那就不能背叛,否则,人格的污损,会让你成为众矢之地。
事实上,柳定定有把握让相中春毫发无伤。否则,她也不敢冒这个险。
“他们退去了。”柳定定将神识封闭法阵去掉,很快地,屋里的人立刻觉得自己像是从井里被人捞到大太阳底下,那禁闭的闷热感受,一下变得敞开。令人一阵心旷神怡。没有经过黑盒子似的境遇,又怎麽体会到这种神识开阔的可贵。
“那我们是不是能够出去了?”沈天芳不着痕迹地看了正在玻璃房里特训中的相中春,自觉地来到师父眼前,问出这个问题。其实,在逐渐远去的背影中,她已经发现熟人的痕迹。
“你的作业完成了吗?没完成之前,大家都不能出去。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我们出去的时间,不是操之在我。而是操之再你唷!”柳定定眼神闪烁,似笑非笑地对着沈天芳说道。
沈天芳仔细回想,师尊的确在一开始就这麽说过。看来师尊不是开玩笑的,这下子,她的脸马上黑了下来。却发现相中春此时反而进入状况,再也不闻玻璃屋外的事物。
“或许是安下心来了吧?”沈天芳心想。觉得这样也好,自个儿也不再三心两意,在大家眼巴巴地渴望中,全神投入。
衙门大堂,众审判官坐定,只听主座的审判长,总差大人,将犯人所犯事,当堂陈诉一遍。
人犯和审判员对前因後果都知之甚详,没有任何异议。
“尔等还有何话?”谭蒲斯在审判前,最後问话。
“你们不怕得罪我们天梯社,就尽管判,之後咱们走着瞧!”这语气内容,分明是威胁恐吓!
“这样子,我们真的好怕啊!来人啊,派人去这些人代表的天梯社问话,是不是真要为他们出头。若他们真的是一体的,就一起罚了吧!”谭蒲斯也不急着结案,只是在案上找了一张纸,盖上总理衙门的总差大印,让人拿去找各家天梯辅导班问话。
富都城总理衙门问话,还是相当文明的。大家都有椅子坐,差别只在於犯人身前没有酒食。且四周被阵法框住,没有办法脱离某个范围行动。
就像在玻璃笼中的欢赏动物,颇像某科技社会的海生馆。
利用此间休息时刻,十五名主审官员,翻动案桌前的案请说明,随意地挟起总理衙门名厨方香精心享饪的菜肴送入口中,感受那酸甜苦竦的劲头。都觉得来此当审判官真是好差事。方香名厨的厨艺真是名不虚传。
十五名审判官心中其实也有点犹豫,在他们看来,天梯社其实还是不要得罪比较好。虽然投票是不记名的。但谁投票可是公开的。
偏偏这件事,若是因为怕事,就投出废票或反对票,对他们的名声损害也很大。至少一个不公正,胆小怕事是跑不掉。
就如同谭蒲斯所说的,人证物证俱在,还丰富到不行。他们要是睁着眼睛割投票。其实是在给总理衙门抹黑。
彷佛知道那些不时投射过来的眼光在想些什麽东西,谭蒲斯放下筷子,站起身来,面向主审团的方向,略为躬身行了一礼,轻声说道:
“诸位都是我富都城重要人物,今日富都城迎来远方的客人,请容我先向客位引介。或许在判案上,诸位更能够拿得起放得下。”
“谭公客气,是什麽人物,竟然能入谭公的法眼?”富都城公民推举一人站起来答谢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