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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旁人不知道来生为何称呼为姨母,不过也算是没办法的办法了,否则来生还真的不知道给怎么将芙莎绘带走呢。

反正自己算是对方的晚辈没跑的,而且对方也算是铃木朋子的合作者了,这一声姨母自己不吃亏,同时对方不会拒绝。

“我们走吧。”

芙莎绘同样将手搭在来生的手上,站起身随着来生身后。

有时候事实并不是人所想的样子,就好比一个笑话,一个女孩让男孩写100封情书,写完就和他在一起,男孩子每天都在写,一直坚持了九十九天,直到最后一天,这个男孩没有写了。

女孩问男孩,“为什么不写最后一封,是为了尊严吗,等我们在一起这些我都能给你的。”

男孩笑笑,摇摇头,转身离去。

因为在每一封情书里,其实都是他在和女孩谈恋爱,只不过是虚拟的女孩,在脑海里,她有着女孩的样貌,有着女孩的优点,有着良好的品质,每夜都陪伴着男孩,每日都在他的脑海里,看起来是虚假的,可是她是男孩创造的记忆。

在这九十九天里,男孩与心中的女孩约会了九十九天,每分每秒的思念奠定了一份记忆,直到最后一刻,第一百天,男孩选择了将情书撕掉。

因为这是唯一的记忆,选择了女孩就要这九十九天陪伴他的记忆彻底从人生中抹去。

可能这是就是一种答案吧,比起男孩,芙莎绘已经做了四十年这样的梦了,那个男孩如同脑海内的影子陪着她经历,陪着她长大,在她苦恼的时候安慰,在她失落的时候鼓励。

他不是“他”,宁可这辈子让“他”住在心房,也不要让他闯入将“他”赶走。

“我开车送你回去吧,钥匙给我。”等对方穿好鞋,来生伸手示意对方将车钥匙给自己。

“不用了,你送你的小女朋友去就可以,我自己可以……”

“给我吧,我的摩托车已经自己溜了。”

指着背后,原本停放摩托车的地方已经空无一物,芙莎绘有些吃惊,同时从口袋里拿出钥匙给来生。

“摩托车是不是被警察拉走了?”芙莎绘有些担心的说道。

“不是的,他去打faiz了。”

日常摩托车自动跑走,是个正常人都已经适应了。

先打开后车位置,手扶着上沿,让芙莎绘进去坐下,再看向门口的位置,等待还在小跑过来的兰姐。

“来生,来生,芙莎绘老师与阿笠博士是……”

“我都知道,就是我带来的,你以为呢,上车吧,我们该走了。”

有些急慌,跑过来时候都有些不稳,就在即将摔倒的时候来生直接将对方搂住,扶好后才松手,走到副驾驶位置打开车门示意兰姐进去。

“可是四十年啊,为什么不去相认啊,那样芙莎绘老师岂不是……”

“花有重开日,人无再少年。”

就是这么的现实,不是说等待了之后最后找到了对方,就真的在一起了,这不可能的,你永远无法抹去时间给你带来的影响,也不可能再顶着一头白发,满脸皱纹说过一辈子。

“进去吧,兰姐,有些东西终究无法回报的,我们所能做的就是让芙莎绘老师继续按照她内心的剧本走下去,甚至于去替代孩子的身份照顾,都可以的。”

这本就是一个死结,强行让两个人在一起不可能的,因为芙莎绘的幻想里两人已经相互陪伴走到了五十岁,而阿笠博士则并没有,他的记忆还只有那个女孩,这中间是否是爱情都不一定,三个月的相处,或许很纯粹,但是这不是五十岁再相见必须演绎成惊天喜庆的理由。

都有了各自的生活了,只是说阿笠博士幸运一些,未来还有着三个小家伙陪伴,就是那种连孩子自家父母都不要的那种陪伴,以至于后来阿笠博士自己都会心甘情愿的去为这些孩子付出,带着他们上山下海,各处游玩。

而芙莎绘离开后,没有同龄人照拂生活,也没有孩子趴在膝前。

“谢谢你,来生,不过以后可以不用……”

等到来生上车,芙莎绘沉默片刻,才开口说话,或许是刚才来生的话语让芙莎绘有些感触,又害怕这样的称呼对方并不情愿。

“我以后不喊你芙莎绘老师了,以后就喊你姨母吧,可以吗,姨母?”

从后车镜看向对方,看到对方再次陷入沉默,再次捂着嘴,以及低下头遮住眼泪。

在那段虚假的记忆中,需要一份后续,需要一个更加虚假的人成为心中念想的寄托,既然前半生到了今天已经结束了,那么后半生的梦就要围绕着孩子开始做了。

“可以,谢谢,真的……”

从口袋里掏出纸巾递给后座位的芙莎绘,在用钥匙打开车子,发动。

“姨母,那么我们回去吧。”

等到车子发动,阿笠博士才撑着体重跑到门口,扶着墙看着对方离开,嘴里没有千言万语,只是觉得空落落的。

就好像一段记忆就这样结束了。

是的,应该这样结束了,虽然付出无价,全凭自愿,不要拿付出比较,反正这些繁琐的共同认知将一切抹去,但是无法抹去的则是时间,一个是四十年,而另一个全部凑起来并没有思念对方有一年。

那么在一起,不就是一种施舍吗,看在你这么等待而我碰巧单身所以施舍给你吗。

“呼呼呼,再见了,芙莎绘。”

自嘲的笑起来,阿笠博士没有再等待,而是坐下来,坐在换鞋的地板上,大口喘气,只有这时候才想起来,原来已经五十多岁了。

……

一路上,车内的三人没有再说话,来生则是很安静的开车子,开车子看心情,心情一般就是十七岁不能开车,心情好腰带先生陪我跑一圈。

“来生,我们等下再回去,我想再去看看银杏树街道。”

坐在后排得芙莎绘拍拍驾驶座的来生,后撤拉着窗帘,自然无法看到窗外。

“不用了,因为我们已经到了。”

听到来生的话,芙莎绘忽然间愣住,赶忙拉开窗帘,发现此刻车子已经停在了早上的银杏树街道上了,和早上一样,全部都是光秃秃的。

“姨母忘了吗,我可是经纪人啊,将一切安排好是我的强项。”

从最开始就直接沿着老路返回,继续来到这片银杏叶树林了,来生知道芙莎绘肯定会想再来一次这里,因为这是她梦开始的地方。

同时也是该埋葬梦的地方。

“只可惜一场大风,将树叶吹的不剩。”

看着窗外,芙莎绘有些忧伤,只有些许银杏叶在枝头,却没有了记忆中的美感。

不过来都来了,芙莎绘还是选择下车,再去看看那几片树叶在阳光下灿烂,散发金色美感。

“这样可以吗,芙莎绘与阿笠博士,都等了这么久了,现在见到了,如果在一起,至少两人都有个伴,而且十年后阿笠博士都未曾结婚呢。”

等到芙莎绘下车,小兰才再次询问,可能是一种执念吧。

时间穿越就是这么神奇的东西,一旦回到过去,有着未来的记忆,自认为全知全能,会有一种先天的自我优势,伴随着这种优势,却还是不满足,想要做出更加体现自己价值的事情。

这是一个病区,但是所有人都会犯,因为没有人可以逃过改变命运的念头,犹如一个诅咒,他们会很着急,很急切,忘乎所以,不考虑前因后果,也在他们看来已经可以无视的东西,那可是未来的记忆,那就是答案,一切的结论都已经写好了给自己看的。

“兰姐,我和你说过的,所谓的时间并不是可以随便拨弄的东西,他是有代价的,你或许可以当场说出来,指名道姓两人的缘分,甚至于拿出更多的记忆或者情感话语去让阿笠博士去追求对方,让两人在一起,这样芙莎绘老师也会完成心愿,这就是你的剧本。”

没错,来生选择用剧本去形容,因为每一位时间穿越者的想法都是这样,按照自己想要的事情去发展,犹如同写下了一个剧本。

将人当做剧本,就是最大的错误。

“难道不应该这样吗,至少这样的结果会……”

“不对,这个说法没有任何说服力,我这么说,对于阿笠博士而言,最低限度的满足就是见到对方一眼,最高的满足就是与对方在一起,不过对于芙莎绘老师而言并不是的,因为相比较付出的,芙莎绘老师的最低限度才是和所思念的人在一起,最高限度则是有一个完整的家,子孙同堂,享受天伦之乐,至少让着等待的四十年不是泡影,在你的剧本里,阿笠博士没有任何付出却能够最大限度的满足,而芙莎绘老师付出了这么多年,最后却只是最低限度的与对方在一起……这不公平。”

“爱情不应该用公平衡量,芙莎绘老师付出了这么多,她应该有属于她的生活。”

为什么会这样,来生看着面前的兰姐,为什么对方会说出这样的话,也或者为什么对方会觉得这是一种好结局。

也或者,她内心深处还是思念着新一吧,如果说当新一回来,也会选择和新一在一起,因为这种爱情的观念已经随着岁月根生蒂固,即使每一次只是收到了一点点礼物都会高兴,为对方做了很多却觉得应该……

“如果你想去改变历史,我不会反对,因为我也在试图改变历史,只不过对于你而言,现在每一刻都是过去,但是对于我而言,现在每一秒都是未来。”

放弃了争辩,兰姐除了温柔意外,还有一种坚持,来生不会为这件事去深究。

如果来生选择,那就是闯入芙莎绘的生活,成为对方的替代品,或者说芙莎绘与心中的“他”的延续,即使虚假,但是却也是记忆,记忆从不会骗人。

时间不可以代表感情,但是记忆可以。

按下车窗,看着那边树下的芙莎绘,对自己看过来的目光报以微笑,至少这样看来对方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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