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曼这边话音一落,转眼就看到了曲氏身后的苏晓珂,对于这个认识几年的好友,自然是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的身份,当下忍不住微微扬眉,不着痕迹地朝着对方笑了笑。
苏晓珂一看到王曼那个表情,就知道她认出了自己,虽然面纱遮住了她的脸,但是眉眼间还是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王曼这几年的『性』子愈发的开朗,跟以前刚认识的时候已经有了不小的变化。
“知府大人,民『妇』有事要禀告!”曲氏自然不会想到王曼和王齐突然出现在这里跟苏晓珂有关,只是气愤难平的状态下,让她忍不住立刻指着陈氏说道:“何家的人拿着风尘女子的庚帖来污蔑小女,还请知府大人为民『妇』做主!”
王齐有些无奈,忍不住看了王曼一眼,他就知道自己这个女儿突然说让自己陪着到街上来肯定是有缘由的,虽然他并不知道王曼和苏晓珂到底在搞什么,但是想起先前接到的消息,他还是稳了稳心神才看向陈氏问道:“你们是何家的人?”
“大人,这只是个误会。”陈氏这会突然变了脸『色』,陪着笑说道:“民『妇』也没想到,有人竟然敢拿着这庚帖之事来作梗,想来是为了让赵家和何家的关系变得愈发恶劣,所以民『妇』回去之后一定会查清楚此事,然后给赵家一个交代。”
“大人,我觉得这件事定有蹊跷。”苏晓珂在这个时候开口了,平静地说道:“大人有所不知,何家二公子何远经常出入青楼,这一点其实很多人都知道,但是有一点是不为人知的,但凡是二公子看上的女子,都没了消息。”
“没了消息?”王齐其实在苏晓珂开口的时候就已经听出了她是谁,但是苏晓珂和王曼既然联手要对付何家,那必然是何家是真的出了问题,所以他自然也会配合几分,当下挥挥手说道:“你且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实这件事说起来也是民女为了自己的终身大事多做了些考虑,之前有媒人到民女家里来,说何远看上了民女,想要跟民女提亲,民女当时是让娘亲拒绝了。”苏晓珂抢在陈氏开口前说道:“结果巧合的是,民女出门买绣品的时候,无意间听闻一个绣娘失踪的消息。”
“『潮』州城内出现这样的事,怎么没有听你们说起?”王齐皱起眉头,转头看向身后的张毅问道:“你可知道这件事?”
“回大人的话,那绣娘失踪的事我们也是刚刚接到消息。”张毅连忙恭敬地说道:“本来我们是想着对方是不是为情离去,结果后来发现此女平日里甚少出门,而且『性』格内敛,不爱与人打交道,贴出寻人告示之后又陆续有人来报官,说是自己的女儿也失踪了,算起来也就是这两日的事情。”
王齐听到张毅这么说,当下点点头,对于这样的案子,一般都是下头的人查的差不多才会上报,所以既然这两日才接到报案,他没有听到消息也是正常。
只不过,既然现在事情已经摆在了明面上,王齐自然不可能不过问此事,当下看向苏晓珂说道:“你既然知晓了此事,那不妨说说这件事你都听到了什么吧?”
王齐在『潮』州为官三年,很多百姓都知道他的习惯,有的时候碰到冤情,他都会当场听人说完,根本不会拖延,所以他这样的举动也没有人质疑,更何况,很多人也想知道这件事跟何家有什么关系,一时间倒是没有人出声。
“谢大人。”苏晓珂没有理会王曼递过来的眼神,只是轻声说道:“民女以前其实挺喜欢那绣娘的手艺,不瞒大人说,民女对刺绣此事非常喜欢,所以也就多关注了些,与那绣娘聊过几次,听到绣房说她失踪了,便追问了几句,结果无意间听到有人议论说这绣娘有几日早出晚归,而且还跟别人说她遇到了好人家,以后也许不用再受苦了。”
绣娘手艺好的,为了多赚些银子,总要不断的接活,对眼睛的伤害也很大,所以若是这绣娘遇到了个好人,以后自然就不用受苦,这一点倒是可以理解。
“那这么说来,她的失踪似乎跟她提到的那个人有关?”王曼立刻问道:“那难道没有人知道对方是谁么?还是这个绣娘没有什么要好的小姐妹?”
“王小姐说的正是民女接下来要说的。”苏晓珂特意转头看了陈氏一眼,似笑非笑地说道:“这一点其实应该问一问何夫人,因为与那绣娘欢好的人正是何家的二公子何远!”
“赵萍!”陈氏其实到这会已经察觉到不对了,这会听到对方提及自己的儿子,登时瞪着眼睛怒声道:“你不要太过分了,就算何家和赵家因为庚帖的事有所误会,但是你也不能将这样的事栽赃到我们何家身上!”
“何夫人,你所谓的这样的事是什么样的事?”苏晓珂淡淡的说道:“更何况,我说的是那绣娘与何远有情而已,何来栽赃之说?大人,这一点,绣房的与那绣娘交好的几个小姐妹都可以作证,据闻那绣娘还有了身孕,何二公子曾经许诺过会娶她入府,那个时候她是想着哪怕是做妾,也是个好的去处,毕竟何二公子对她极好,只是当晚出门以后再也没有回来。”
苏晓珂这边话音一落,众人自然是议论纷纷。
其实任谁都能想明白,那何远八成只是想玩玩而已,根本没打算对那个绣娘有什么交代。
可是没想到那绣娘竟然还有了身孕,要知道何远还未娶妻,这样的事要是真的闹出来可不是什么好名声,到时候谁会把自家女儿嫁给这样的人?
难道说那绣娘是被何家给灭了口?
“赵夫人,你就任由你女儿这么给何家泼脏水么?”陈氏藏在袖中的手狠狠握拳,冷冷地盯着苏晓珂,沉声问道:“就算何家有错在先,那也不过是个误会,你们现在口口声声说我儿与那绣娘失踪有关,难道不是污蔑?”
“何夫人,你不必着急。”苏晓珂拉住想要反驳地曲氏,微微一笑说道:“要说何夫人的手段也是让人惊心,当初不过是因为你在绣房里安『插』了人,得知我竟然在过问这个绣娘的事,所以为了给你儿子铺路,你特地弄出来这么一场戏,为的无非是要败坏我的名声,让我无暇顾及其他不是么?”
“赵小姐,你的意思是你查那绣娘的事被何夫人知道了,所以她才会故意安排媒人上门,还故弄玄虚,对外散播消息说是赵家想要将你嫁入何家?”不得不说,王曼极其负责的做了神补刀,“那她手里的庚帖怎么会变成花楼姑娘的呢?”
“王小姐有所不知,任何姑娘的生辰八字那必然是除了自家人之外不会被别人所知,所以何夫人一开始的确是用了一些手段得知了民女的生辰,只不过何家二公子并不知道何夫人是为了他好。”苏晓珂冷嗤一声,颇为不屑地说道:“何家二公子最喜欢的就是那个花魁,所以偷偷换了庚帖,在他看来,只要何家说他们合适,到时候他自然有办法把人娶回来。”
“不是吧?”
“这何二公子还真是个痴情种子,竟然为了娶一个风尘女子,去祸害人家姑娘?”
“痴情?他要是真的痴情,那个绣娘又是怎么回事?”
众人的议论让陈氏的脸『色』愈发难堪,但是她也没想到苏晓珂竟然会将她在背后的所作所为说的一清二楚,好像她一直都站在她身边看她做了这些事一般,这样的感觉实在是太恐怖了。
“大人,虽然民女一开始说的这些,看上去都好似赵家和何家的恩怨。”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自己接近真相的时候,苏晓珂再次开口了,“但是民女要说的并非只是这些,民女要替那些受害的女子状告何家私贩人口,甚至不惜杀人害命!”
一语出,顿时惹得众人哗然。
要知道,在靳氏王朝,私贩人口这种事一旦被查证,那是要满门抄斩的,何家真的那么大的胆子?
要说先前苏晓珂说的那些,可能只是让何家不痛不痒的罚些银子亦或者其他处罚,现在这话就太让认心惊了。
饶是王齐早先有了心理准备,也被苏晓珂这番话给惊住了,当下皱起眉头问道:“赵萍,你可知道,若是此时是子虚乌有,你是要被打板子的?”
王齐既然知道苏晓珂的身份,那自然是要提醒她的,但是他也没有揭穿她的身份,为的无非是他心底一直知道,苏晓珂做事从来都不会有的放矢,那么很有可能何家真的做了这样的事!
“大人!”就在这个时候,何勤骑着马几乎是疯了一般的冲了过来,好不耽搁的翻身下马之后才急声说道:“大人,草民特来替何家喊冤,对于赵家的事,先前草民已经向赵姑娘道歉了,只是这莫须有的罪名,何家万万担当不起啊!”
“何大公子。”苏晓珂听到何勤这番话,忍不住微微扬眉问道:“既然你口口声声地说我方才所说乃是莫须有的罪名,那还请你告诉大人,你们三日前失踪的船可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