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如此。”林纾听到苏晓琳的话,忍不住笑着看向廖『奶』『奶』,轻声道:“娘,这种东西还是让吴妈妈拿去打赏下头的人吧?”
“吴妈妈,这东西收起来吧,若是哪一日谁做事利落,你便拿去赏了。”廖『奶』『奶』似乎颇为赞同地将锦盒递给吴妈妈,随后才淡淡地说道:“苏少爷和苏小姐还真是有意思,上门来也不选些能拿得出手的礼物,这样待会我们回礼也比较头痛了。”
“老夫人,您忘了,上次小姐无意间收过一对比较次等的东珠,不如就用那个作为回礼吧?”吴妈妈连忙笑着说道:“我记得当初老夫人还差点将那东珠给薛妈妈拿去逗小孙子呢!”
“老奴就说留着还是有用处的,老夫人可别以为老奴是看不上那对东珠,主要老奴添了孙子之后,小姐送了不少东西给老奴,老奴实在是不能再收了。”薛妈妈笑着接下话茬,有些无奈地说道:“更遑论老夫人和夫人赏的那些?”
苏晓琳听着这些人在那里说这些,一张脸可谓是精彩纷呈。
刚刚她看那老夫人惊讶的样子,只以为她一个商户从未见过这么好的东西,毕竟很多名贵的『药』材不是商户有银子就能买到的,很多时候得先紧着那些官家来。
所以她才会故意那么说,想来无非就是想要故意嘲讽她们一番。
结果没想到,人家哪里是没见过这个,是分明看不上!
关键是你看不上也就罢了,竟然当着客人的面就要把客人送来的礼物赏给下人,未免也欺人太甚了!
“你看看,人年纪打大了老爱扯东扯西。”廖『奶』『奶』好似才刚刚想起来苏梓康和苏晓琳还在这里,有些不好意思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随后才问道:“二位是今日才到『潮』州的吗?”
“正是。”苏梓康不着痕迹地瞪了苏晓琳一眼,好似在警告她不要轻举妄动,依旧是面『色』淡然的说道:“是梓康疏忽了,苏家家大业大,晚辈这点礼物实在是难等大雅之堂。”
“唉,其实这件事也不怪苏少爷。”林纾喝了口茶水,笑着说道:“家里倒是没有多少家底,只是这两年圣上厚恩,赏赐了不少东西下来,其中不乏名贵的『药』材,真是让二位见笑了。”
林纾故意这么说,无非是让苏梓康少来打自家的主意。
苏晓珂平日里可是没少往家里搜罗那些名贵的『药』材,为的也不过是想帮她们调理身子,可那银子都是珂儿一点点赚回来的,凭什么要让这些人来搜刮?
“夫人这话说得可就有意思了,拿着圣上赏下来的东西给下人?”苏晓琳好似抓到了什么把柄一般,似笑非笑地问道:“苏家还真是好大的胆子呢!”
“苏小姐此言差矣,我们赏给下人的都是自己赚的,圣上赏的自然是要好好的保存,难道说苏小姐家里不是如此?”饶是廖『奶』『奶』一把年纪,也实在是看不上苏晓琳这番做派,当下冷声开口问道:“都坐了好一会了,老身倒是忘了,二位是来找珂儿的?”
“老夫人,我们今日来其实不仅仅是寻苏姑娘的,主要替家父回乡祭祖,听闻林姨和姐姐他们来了『潮』州,所以特地来拜访。”苏梓康连忙看着林纾问道:“林姨想来应该知道我们的身份吧?家父苏海,一直牵挂着林姨,这次还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们要接几位回京呢!”
苏梓康对于苏晓琳这种得罪人的本事实在是无话可说,要是在京城,苏晓琳仗着自己的身份自然没有人会跟她计较,可这是在『潮』州,而且他们来这里本来就是为了缓和两家的关系,结果惹得人家都不喜,真不知道苏晓琳到底长没长脑子。
“苏少爷,既然你父亲让你来这里,恐怕之前也没有告诉你,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吧?”林纾听到苏梓康这么说,忍不住淡淡地说道:“所以,苏少爷恐怕是走错了,来人,送客!”
“林姨,这件事真的是个误会!”苏梓康没想到林纾会如此反应,当下连忙解释道:“当初那封休书,父亲根本不知情,所以一切都是那个苏二和王桂花搞出来的事情,父亲得知以后亦是非常愤怒,只是在朝为官不可轻易离京,否则父亲早就来亲自解释了!”
“苏二和王桂花都死了,他自然是想怎么说怎么说!”就在这个时候,苏子佩恰好回来,听到苏梓康的话,当下冷嗤一声才道:“回去告诉你父亲,当初可不是休书,而是和离,族长和里正都可以作证,族谱上都可以查的清清楚楚,真以为你们苏家那点小心思别人看不出么?”
苏晓琳转头看到苏子佩的时候,着实眼睛一亮,但是听完他说这些,立刻也知晓了他的身份,心下不禁十分可惜,这么俊俏的小公子怎么那么巧是这家的人呢?
“你是子佩吧?”苏梓康听到苏子佩的话,眼睛一转,立刻颇为感慨地说道:“父亲时常惦念着你,可惜苏二之前传回来的信笺一直都说你们很好,所以父亲一心想要出人头地,到时候衣锦还乡,没想到会有这些误会……”
“苏少爷,你都这么大了,说谎也不会觉得不好意思么?”苏子佩似笑非笑地打量了苏梓康一眼,嘲讽地开口道:“你口口声声要接我们回去,怎么……是想让你的亲生母亲自请下堂么?”
……
“殿下,王爷请您去海山居。”暗一出现在靳崇奕面前的时候,他似乎早就已经等着暗一的出现了,听到暗一这么说,当下点点头,起身往外走。
“爷,奴才陪你一起去吧?”小林子不知道自家主子到底做了什么,但是他总觉得暗一这一次的表情十分奇怪,所以他有些不放心。
“无妨。”靳崇奕摆摆手,平静地说道:“皇叔寻本宫也不过是说说事情,很快回来。”
以往暗一来接靳崇奕的时候,靳崇奕身边从不带其他人,今日他也是如此。
或者说,他知道靳慕冥不会做什么,即便他知道之前的事与他有关。
“皇叔。”等到了海山居,靳崇奕径直坐在了靳慕冥的面前,端起茶盏闻了闻,不禁微微一笑说道:“好茶。”
“今日的事,你还欠本王一个解释。”靳慕冥并未拐弯抹角,反而开门见山地说道:“本王还要告诉你,珂儿今日也在这里,而且她已经知晓此事与你有关。”
靳崇奕端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随后面上的表情有些失落,低声问道:“你告诉她了?”
“这件事想来不需要本王说,她也猜得到。”靳慕冥看着靳崇奕说道:“本王之前一直将你看作是当年那个少年,现在看来是本王疏忽了。”
“皇叔,我没有别的意思。”靳崇奕微微顿了顿,随后才说道:“我只是怕她喜欢错了人。”
“你与本王相识多年,是信不过本王,还是信不过你自己?”靳慕冥淡淡地开口道:“崇奕,你真以为你那点小心思能瞒得过本王?”
“是……”靳崇奕垂眸,苦笑一声说道:“我的确是希望你能在这件事上犯错,那样也许她就会重新选择,我虽然叫你一声皇叔,可我也要告诉你,你与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懂的我都懂,而你未必懂。”
“那又如何?”靳慕冥虽然心里对靳崇奕所说的这些颇为疑『惑』,但是面上丝毫不显,只是沉声说道:“你说的那些对于她来说都不重要,更何况,她需要的也不是这些,就好像你说的那般,在这里,你懂的未必有什么用。”
靳崇奕其实真的不得不佩服靳慕冥,很多时候,他虽然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他总能够通过一些细节发现对方的破绽。
比如他。
靳崇奕也明白,他虽然是教授,可是他当时主攻的方向是历史文物研究,这个东西在这个时代能有什么作用?
而他所指出的,那些关于他和苏晓珂之间都懂得白话,又能代表什么?
“皇叔,也许是我执念了。”靳崇奕苦笑了一下,端起茶盏喝了口茶水,低声道:“只是我好不容易才找到她,所以我有点不甘心,真的没有其他的意思。”
靳慕冥以前觉得自己还是挺了解靳崇奕的,但是现在看来,他似乎需要重新审视下这位太子殿下了,虽然在之前他就已经发现靳崇奕与原来不同了,可是从未想过深究,毕竟他并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
但是现在既然牵扯到了苏晓珂,那他就必须重视这件事。
“你……”靳慕冥斟酌了下言语,想了想才问道:“你不是崇奕?”
“皇叔你可以这么认为,但是我又的的确确是靳崇奕。”靳崇奕可不想连累苏晓珂,所以解释的也并不清楚,“你可以理解成我可能无意间开了窍,所以懂了一些以前不懂的事。”
“那为何执着于珂儿?”靳慕冥皱起眉头,盯着靳崇奕问道:“在本王的印象里,你们好像从未有过什么接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