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不要困惑了。”祁凤山分析道,“老王爷这话也不是什么秘密,知道的人应该不少,王妃不定是在哪里听到,就记在心里了。”
慕容骁也不知信没信,仍有些心不在焉。
祁凤山眼珠一转,笑着说道:“王妃对王爷还是蛮上心的。”
慕容骁顿时来了精神,坐直身子问道:“此话怎讲?”
祁凤山一本正经道:“王妃为了帮王爷拉拢人心,先后治好了布政使家的老夫人,按察使家的夫人,方大先生的夫人,还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威胁左都御史,甚至还想给太后下药,她若非深爱王爷,怎敢如此奋不顾身?”
深爱?
奋不顾身?
慕容骁不动声色地摩挲着指间的玄铁扳指,虽然还在极力克制,唇角却止不住地上扬。
“祁先生想多了,她才没这么好心,她就是为了出风头。”
慕容骁撇撇嘴,用不屑的表情掩饰心底的窃喜。
那女人刚刚还信誓旦旦说看不上他。
嘁,就知道她在欲擒故纵。
无聊!
幼稚!
口是心非!
慕容骁将拳头抵在嘴上轻咳了两声,重新回到最初的话题:“那你觉得,王妃的计划到底可不可行?”
祁凤山想了想,说:“不如双管齐下,咱们原本的计划照常进行,该练兵练兵,该备粮备粮,各方势力也继续联络,王妃的计划就交给京城的人同时运作,等到时机成熟,能拿到进京的圣旨最好,拿不到,咱们就直接起兵打过去。”
“好,就依凤山所言。”慕容骁说道,“本王明日便知会王妃,让她动手做药。”
“王爷为何不今晚就去?”祁凤山问道。
“晚上去像什么话?”慕容骁下意识皱眉,“孤男寡女的,本王才不去。”
“……”祁凤山表示无语,“王爷和王妃是夫妻,怎么能叫孤男寡女呢?”
慕容骁愣住。
对呀,他怎么忘了,他和那女人是夫妻。
祁凤山暗自好笑,又说:“王爷和王妃至今都还没圆房吧,晚上去,不正好吗?”
慕容骁呼吸一窒,心扑通扑通快跳了几下。
圆房啊?
他不自觉地吞了下口水,莫名其妙地紧张起来。
“本王知道了,你先出去吧!”他摆手说道。
祁凤山:“……”
他没看错吧,王爷是不是脸红了?
王爷是在害羞吗?
王爷不会不敢吧?
哈哈哈哈……
祁凤山忙躬身施礼退了出去。
再不出去,他担心自己会当着慕容骁的面笑出来。
王爷完了。
他想,王爷可能要栽在王妃手里了。
所以,王爷今晚到底会不会去呢?
……
午后,楚昭躺在新的躺椅上晒太阳。
红绡拿了一个帕子过来,打算给她盖在脸上。
“盖它做什么?”楚昭不解道。
红绡说:“如今天气渐渐热起来,日头毒辣,王妃好不容易恢复了容貌,可不能再晒黑了。”
“怕什么?”楚昭说,“年轻的女孩子,只要是健康的,黑一点白一点都好看。”
说完无意间瞥见肤色有些黑的紫萝,便又补了一句:“我之前是中了毒,所以才要想法子将毒排出来。”
三个丫头都吃惊地看向她。
“什么毒这么厉害?”红绡问道。
楚昭斟酌了一下,说:“应该是娘胎里带的。”
“啊,在娘胎里也能中毒吗?”青玉猜测道,“是不是王妃的母亲怀孕的时候吃错了什么东西?”
“不好说。”楚昭摇摇头,心里想着,也许她该抽时间到楚家走一趟了。
这时,二管事做贼似的从门外走进来,远远地向楚昭行礼:“王妃,小的有事情要向王妃禀报。”
楚昭坐起身,看了他一眼:“有事就大大方方的说,把你腰杆直起来。”
“是。”二管事诚惶诚恐,忙将腰身挺得笔直。
“这才像样。”楚昭说,“以后别在我面前畏畏缩缩的,难道我这个主子还撑不起你的腰杆吗?”
二管事顿时激动不已。
王妃这么说,是拿他当自己人的意思吗?
天哪!
这幸福来得好突然。
二管事热泪盈眶,态度更加恭敬起来,忙将他手下的人跟踪春樱去苏侧妃娘家的事向楚昭一五一十说了。
“然后呢?”楚昭问。
二管事愣了下:“然,然后,春樱就回来了呀!”
“知府呢?”楚昭问,“春樱走了之后,知府那边有什么动静?”
“不知道啊!”二管事说,“我只让他们跟着春樱。”
楚昭:“……”
让她说点什么好?
这家伙还忽闪着绿豆眼等着自己夸他呢!
难怪在王府这么多年还是个二管事,心眼子是有的,就是不太多。
“你觉得这个消息对我来说有什么用?”楚昭问他。
二管事张了张嘴,又合上,紧接着,额头便冒出汗来。
是啊,这个消息,对王妃来说有什么用呢?
王妃就算知道春樱去见了苏知府,又怎么样呢?
他真是蠢,他应该让人继续盯着苏知府,看苏知府接下来会做什么,最不济也该让人假扮小偷,看看春樱身上有没有带着信呀什么的。
二管事抹了一把汗,方才的激动都变成了惶恐,腰杆又不知不觉弯了下去。
楚昭又好气又好笑,招手叫紫萝:“紫萝,你来。”
“是。”紫萝忙放下手里的活跑过来。
楚昭问她:“你和春樱熟吗?”
“熟。”紫萝说,“春樱以前和奴婢一样,是蔷薇院的下等丫头,后来,侧妃身边的春梅和春桃都不在了,赖嬷嬷也不在了,春樱聪明伶俐嘴巴也甜,侧妃便让她到身边伺候了。”
“那你知道春樱平时都和谁走得近吗?”楚昭又问,“我记得她长得好像还不错,她在府里有没有相好的?”
“以前有一个,叫来喜,他们好了有一阵子,后来春樱成了侧妃的贴身婢女,就不怎么搭理来喜了,但来喜给她送礼物她还是收的。”
“好。”楚昭点点头,看了眼二管事,“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知道了,知道了。”二管事擦着汗说道,“小的这就叫来喜去套春樱的话。”
楚昭叫青玉拿了锭银子给他:“问问来喜春樱喜欢什么,多买些给她,她若收了东西却不肯吐口,就以私相授受的罪名将她拿下,再不说就乱棍打死。”
二管事激灵一下。
王妃就是王妃,心真不是一般的狠。
二管事走后,楚昭睡了一会儿,再醒来已是黄昏时分。
三个丫头服侍着她用了晚饭,洗漱一番,正在灯下计划着接下来要做的事,忽听青玉在外面说王爷来了。
楚昭很意外,放下手里的笔,刚要起身,慕容骁已经大步走了进来。
他大概也是沐浴过的,半干的乌发披在身后,穿着一袭月白常服,灯光下显得格外俊美。
“王爷怎么这个时候过来?”楚昭奇怪地问。
慕容骁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站住,一副欲语还休的模样:“本王……和你说个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