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丫头还在开心的笑,闻言齐齐变了脸色,红绡更是吓得两腿发软。
“不行!”楚昭也变了脸色,“我既然已经答应与王爷合作,就不会言而无信,王爷何必多此一举?”
“并非本王多此一举,实在是你让本王不能放心。”慕容骁说道,“只要你老老实实与本王合作,本王不会把你的丫头怎么样,反之,这丫头就算死了也是你害的。”
“你……”
楚昭气得要死,慕容骁突然来这么一招,实在出乎她的意料,现在,红绡就在慕容骁手里,她一时也不敢轻举妄动。
铁锤倒是敢,只是她才一动,就被楚昭拦住了。
她才刚进王府,就已经得罪了慕容骁一次,再来一次的话,楚昭怕自己都保不住她。
慕容骁见楚昭被震住,便也不再多言,随手将红绡推给北渊,冷场道:“把人带走,好生看管。”
北渊都没反应过来,下意识伸手抓住,等回过神时,一个软乎乎的姑娘已经到了他手里。
“啊,这……”他一脸懵圈地看向慕容骁,“王爷,前院,前院不是不让女人进去吗?”
“废什么话,带走!”慕容骁厉声道。
北渊不敢再问,拉着红绡就走。
“王妃救我,我不想去,我害怕……”红绡哭哭啼啼地叫楚昭。
楚昭只能安慰她:“你先去吧,我会想办法救你出来的,在我没想到办法之前,你要好好听话,有事就找北渊,需要什么也让北渊告诉我。”
北渊:“……”
凭什么?
我是伺候王爷的,不是伺候丫头的,王妃自己有事要我跑腿也就算了,凭什么丫头有事也让我跑腿?
我不干。
楚昭眼睁睁看着红绡被带走,却也无可奈何。
慕容骁这孙子太阴险,这回是她大意了。
事到如今,只好暂时先忍他一忍,等时机到了再和他算账。
第二天一早,楚昭便让二管事去见苏知府,说苏侧妃因得罪王妃,被王妃关进地牢严刑拷打,王爷管不了王妃,苏侧妃快被打死了,因为自己一直在苏侧妃手下当差,不忍看她被打死,才冒险来知会一声。
苏知府吓得不轻,早饭都没吃就来了王府。
于是,在王府的会客厅里,楚昭终于见到了这位传说中的苏知府。
苏知府身形高大,相貌堂堂,将近五十岁的年纪,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丝毫不见老态。
因着是来求情,他没有穿官服,一身青衫,腰悬玉佩,很是低调朴素,却也难掩上位者的威仪。
楚昭打量他的时候,他也在打量楚昭,终于见到这位传说中的神医王妃,他的眼里也满是惊艳之色。
双方见了礼,分宾主落座。
因为苏知府是打着拜见王爷的旗号来的,楚昭一坐下就先向他道歉:“知府来得不巧,王爷一早有事出门了,只能由我来接待你了,我是后宅妇人,不懂礼数,若有不周之处,还请见谅。”
“王妃客气了。”苏知府不动声色道,“下官虽未见过王妃,却时常听闻王妃的贤名,倒是我家小女因母亲过世的早,没受过什么教导,若有失礼之处冲撞了王妃,还请王妃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哦?”楚昭轻挑眉,“知府这么说,是听说了什么吗?”
“是啊!”苏知府抱拳道,“贵府的管事一大早就来与下官说,侧妃不慎冲撞了王妃,被王妃关进了地牢,下官这才着急过来问一声,不知小女如何冲撞了王妃?”
咦?
这人有意思。
楚昭顿时来了精神。
原本她还以为苏知府要和她打一会儿太极才切入正题呢,没想到人家倒是直接,上来不掖不藏,直接就把二管事给卖了。
这样的作派,在文官当中倒是少见。
行吧,既然苏知府要明着来,那她就明着来。
“我家管事真是心善。”楚昭笑着说道,“他说我关了侧妃,可有告诉知府,我为何要关侧妃?”
苏知府端起茶盏,还没来得及喝,听楚昭这样问,摇了摇头道:“只说是犯了错,并没有说犯了什么错,但下官以为,犯错与犯罪还是有区别的,地牢乃关押犯人的地方,用来关押府中女眷是不是太过了些?”
“若只是犯错,那确实是过了。”楚昭笑容一收,话锋陡转,语气也变得冷厉,“但侧妃豢养死士,谋害主母,这难道只是简单的犯错吗?”
苏知府骇然大惊,“咣当”一声,茶盏失手掉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王妃,这话可不能随便说呀!”他起身跪倒在地,已经没有了先前的淡定从容,“我那小女儿,向来柔弱乖巧,自从嫁进王府,为了避嫌,连娘家都没回过,她怎么可能豢养死士呢?”
楚昭不说话,目光死死锁住他,将他每一个细微的动作表情都看在眼里。
这人看似慌乱,实际上却很有条理,吃惊,摔茶盏,下跪,辩解,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就像事先已经预料到会发生什么事,所以提前想好了对策一样。
楚昭挑眉轻嗤一声:“你问我,我又问谁呢?”
她举起自己受伤的手给苏知府看:“难道我为了诬陷你女儿,把自己弄成重伤吗,她值得我这样做吗?”
苏知府跪直了身子,看向楚昭包着布条的手:“王妃自然不会做出自残的行为,也不会谎称遇到刺客,但是王妃怎么证明刺客是受小女唆使呢?”
楚昭端起茶盏,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然后好整以暇地看他:“苏知府猜猜看,那刺客可有落网?”
苏知府一怔,目光开始变得游离:“王妃的意思是,您抓到刺客了?”
楚昭吹了吹茶叶:“你猜。”
苏知府干笑两声,拿袖子擦汗:“下官不敢妄自揣测,还请王妃恩准下官与小女见上一面,下官当面向她问个清楚。”
“不行。”楚昭说,“刺杀王妃可是重罪,所有亲眷一律不得探视。”
“这不是还没证据吗,怎么就定罪了?”苏知府旁敲侧击,还是想问出到底有没有抓到刺客。
楚昭不上他的当,淡淡一笑:“有没有证据有什么要紧,难道苏知府为官多年,从未做过屈打成招的事?”
“你……”
苏知府又气又急,索性也不跪了,起身忿忿道:“下官要求面见王爷,下官一力促成了王爷与乌苏尔大王子的交易,大王子这两日便会带一千匹战马抵达云州,相信王爷看在下官劳苦功高的份上,定会宽恕小女的过错。”
“一千匹战马就算劳苦功高了?”楚昭嗤声笑道,“我父亲把全部家产都拿来资助王爷,都不敢说自己劳苦功高,知府大人不过当个中间人,也好意思说出口。”
“你……”苏知府气得怒目圆睁,本来就炯炯有神的眼睛,此时更赛似铜铃。
楚昭对他的气愤视而不见,掸了掸衣襟悠悠道,“你知道王爷为什么一大早出去吗,他是拿我没办法,又怕知府来求情,才故意躲出去的。”
苏知府彻底被她激怒,厉声道,“王妃到底想怎样?”
“我不想怎样,就把侧妃关在牢里,闲来无事动动刑,每天从她嘴里逼问出一点新鲜事,说不准还能听到知府家的什么趣闻呢!”楚昭笑着说道。
苏知府气得浑身颤抖,又不能把她怎么样,手指颤颤地指着她连说了几个“你”,转身拂袖而去。
“老夫还会再来的,此事定要向王爷讨个说法。”
“苏知府慢走不送。”楚昭端起茶盏笑盈盈说道。
屏风后,慕容骁闲庭信步地走了出来。
“能把苏知府气到失态的,王妃还是头一个。”
楚昭看到他,脸上的笑容立刻散去,放下茶盏起身就走。
“你什么意思?”慕容骁伸手拉住她,“怎么一看到本王就没个好脸色?”
楚昭抽回手,冷冷道:“王爷一日不把红绡还给我,我就一日没好脸色给你。”
慕容骁难得没生气,说:“那好啊,既然你这么在乎她,你一日不给本王好脸色,本王就一日不放她回去。”
“……”楚昭忍怒冲他龇牙一笑,“这样行了吧!”
笑完拔腿要走,又被慕容骁拉住。
“苏知府的事,你不和本王分析分析?”
“他嘴里没一句实话,什么都是装的,有什么好分析的?”楚昭说,“现在主动权在我们手上,静观其变等他自露马脚就行了。”
“那好吧!”慕容骁说,“你这么着急,是要去哪里?”
“去神医堂。”楚昭说,“我今天该给云丰华施针了。”
“你的手受伤了,还怎么施针?”慕容骁问。
楚昭冷笑:“为了给王爷的事业培养人才,这点小伤算什么?”
“……”慕容骁噎了一下,既然她有正事,便也没再阻拦,只是在放她走的时候又着重提醒了一句:“在外面给本王老实点,否则小心你那个丫头的性命!”
楚昭:“……”
孙子!
你给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