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行舟看着血流不止,已经陷入昏迷的张大憨,终于还是向二王子服了软,将萧驰的身份一五一十告诉给他。
“萧将军是摄政王帐下最勇猛的将领,他还有一个身份,是老北狄王的六王子,老北狄王在世的时候,他受到兄弟的迫害流落到云州,成了靖南王府的马奴。
后来,他的能力得到靖南王妃,也就是如今的摄政王的赏识,跟随王妃从云州到京城,又到雁云关,直到前不久,才恢复了北狄六王子的身份,杀死了他的兄长,成为新一任的北狄王。”
“北狄王?”
二王子大为意外,惊叹道,“本王确实听闻北狄王宫最近闹了一场宫变,原来竟还有这么一个曲折的故事,可是,那个六王子既然成了新一任的北狄王,为何还要跟随你们大晏的摄政王跑到凉州来?”
张行舟默然一刻,简短回答:“他心仪摄政王,甘愿放弃王位,也要追随摄政王左右。”
“哈,哈哈……”二王子发出不可思议的笑声,“本王没听错吧,为了一个女人而放弃王位,天下竟然还有这样的痴情种?”
“你没听错,确实如此。”张行舟说道。
二王子仍是感慨:“他都已经是一国之君了,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本王现在真的很好奇,你们大晏的摄政王长得到底有多美?”
张行舟摇头:“有些女人,不是以美丑来衡量的,她的人格魅力,可以让你忽略她的长相。”
“哦?”二王子挑眉,兴趣大增,“这么说来,那个女人也征服了张将军的心吗?”
张行舟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反问道:“二王子严刑逼供,就是为了打听男女之事吗?”
二王子哈哈大笑:“你不愿说,想必是了,那我如果捉了摄政王来威胁你,你是不是情愿为她去死?”
张行舟沉默下来,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二王子终于回到正题:“好,那你说说看,那个萧将军打算怎么对付本王?”
张行舟看了看仍在昏迷不醒的张大憨:“先让人给我兄弟止血疗伤,他若死了,我宁死也不会告诉你。”
“这有何难。”二王子说,“本王还要留着他来要挟你,就算你想让他死,本王也不会让他死的。”
说完,便转头吩咐手下,把张大憨抬出去找军医进行救治。
“放心好了,你这兄弟壮得像头牛,少两块肉死不了的,只要你好好配合,我保证留他性命,但你若敢说一句谎话,我便将他剥皮拆骨炖一大锅汤来犒赏三军。”
张行舟眼睁睁看着张大憨被带走,无奈之下,只好将自己和萧驰的行动计划和盘托出。
“萧将军让我进城联络昔日同袍,说服他们明晚三更放火烧营,制造混乱,吸引你们的注意力,而后我们再带大军趁乱攻城,打你们一个措手不及,将你们一举歼灭。”
“哈!”二王子轻蔑一笑,“他想得倒美,本王可不是他那个窝囊的兄长,会让他轻而易举得手,不过他既然这样算计本王,本王便给他来个先下手为强……”
他说到这里打住话头,深深地看了张行舟两眼:“本王现在就点兵马出城夜袭大晏军营,你和你兄弟乖乖在战俘营待着,本王若得手,回来后会挑断你二人的手筋脚筋,废了你们的功夫,放你们一条生路,但你若敢诓骗本王,本王就把你兄弟二人和战俘营那几百人的心挖出来下酒。”
张行舟怒视着他,咬牙道:“你这卑鄙小人,你答应要放了我兄弟的,挑了手筋脚筋,和杀了我们有什么区别,早知如此,我又何苦出卖萧将军?”
“还是有区别的。”二王子道,“你们汉人不总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吗?”
“卑鄙,无耻,小人行径,可恶的西戎狗,老子上了你的当!”张行舟气得破口大骂。
二王子哈哈大笑,命人将他的嘴堵上,和张大憨关在一起,随即下达命令,集合三军出城夜袭大晏军营。
其中一个亲随觉得他的决定有点太过草率,试着提醒他:“此人所言未必属实,请二王子谨慎行事,小心有诈。”
二王子大手一挥,不以为然:“那个张大憨,是他出生入死情同手足的兄弟,他若想骗我,大可不必等到他兄弟被割了两块肉才说。”
“万一是苦肉计呢?”亲随猜测道,“他们汉人最是狡猾,各种计谋层出不穷,二王子还是慎重为好。”
“他兄弟和几百同袍的命都在本王手里,他敢诈我吗?”二王子胸有成竹道,“就算是苦肉计我也不怕,他们的计划安排在明晚,定然以为我会在明天晚上对付他们,又怎会想到我今晚就去,汉人有句话叫兵贵神速,本王就是要以最快的速度出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可是……”
“可是什么?”二王子已经有些不耐烦,“他们总共才只有几千乌合之众,咱们精兵强将两三万人,便是中了计,硬拼也能将他们全部歼灭,你有什么好怕的?”
亲随见他发火,不敢再劝,只得默默闭了嘴。
二王子看了他一眼,缓和了语气道:“你的担忧本王明白,但本王眼下最需要的就是立更多的战功,好让父王对我刮目相看,否则父王就要把王位传给大王兄了。”
亲随躬着身子,不等开口,二王子又道:“方才你也听到了,那个萧将军,是新一任的北狄王,如果咱们能将他捉住,不仅可以胁迫大晏的摄政王撤出凉州,甚至可以利用他将北狄收入囊中,这样一来,何愁父王不把王位传给我?”
亲随见他已经盘算到这个地步,只得点头应是,一切遵从他的命令行事。
半个时辰后,二王子留下五千人守城,带着两万五千人去夜袭西宁城北的大晏军营,并下达命令,要不惜一切代价活捉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