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一片安静。
萧驰一句话问出来,大家同时向慕容骁看过去,等着看他会如何回答。
楚昭的视线也落在慕容骁脸上,唇角略带着玩味等他回答。
慕容骁感到一阵无形的压力,紧张地抿了抿唇。
正要开口说话,祁凤山匆匆赶来:“王爷,关于刺客的事,臣还有几个细节要和王爷说。”
慕容骁被他一打断,已经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随即,耳畔响起萧驰嘲讽的笑声:“既然如此,刺客的事就劳烦王爷和祁先生多费心了。”
慕容骁岂能听不出他话里的讥诮,一张俊脸涨得通红,再想继续回答刚才的问题,已经错过了最佳时机。
况且有祁凤山在,也不会让他说出口。
祁凤山巴不得萧驰快点走,笑着上前拱手道:“赶了一天的路,想必大家都已疲惫不堪,接下来的事就交给王爷和老夫,诸位且去休息吧!”
“那好,有王爷为我们站岗放哨,我和阿昭就可以高枕无忧了。”萧驰意味深长地说道,拉着楚昭扬长而去。
“不行,你给本王站住。”慕容骁出声叫住了他,“你要睡只管去睡,阿昭不能跟你走,至少目前她还是靖南王妃。”
“……”
话题又一次绕回到原点,楚昭已经心累得不想再说话,挣开萧驰的手走到铁锤面前,挽起铁锤就走,“你们随意,我和铁锤住。”
众人愕然看着两个女人结伴离开,怎么也没想到,这场感情争夺战中,不争不抢的铁锤竟成了最大的赢家。
“这下你满意了?”萧驰没好气地问慕容骁。
慕容骁勉强还算满意,他得不到的,至少萧驰也得不到。
其实不光是慕容骁,徐回也悄悄松了口气,只是他的反应无人察觉。
闹了一场,大家都很疲乏,便各自回房休息。
慕容骁也叫上祁凤山和北渊一起离开。
回到屋里,慕容骁关上门,对北渊严肃道:“房上有刺客的时候,你在哪里?”
北渊以为王爷要责罚他,忙单膝跪地请罪:“王爷恕罪,属下一直守在廊下的,但张将军路过,和属下随意聊了几句,属下听他说话,就忽略了房顶上的动静。”
“张行舟?”慕容骁眯了眯眼,思忖片刻后道,“我记得我和祁先生一起离开饭厅时,他是和谢乘风坐在一起的,怎么他还在外面和你说话,乘风道长却已经脱衣睡下了?”
“属下不知。”北渊后知后觉地发现王爷并不是要责罚他,一时拿不定主意是该站起来还是该继续跪着。
祁凤山也很意外,他以为慕容骁把他叫进来,是要责怪自己不该在那个时候打断他的话。
没想到他居然如此冷静地问起了刺客的事。
看来王爷真的是成长了,真是令人欣慰。
“王爷这么说,还是在怀疑乘风道长吗?”祁凤山问道。
慕容骁微微颔首,回想先前看到的那个身影,还是觉得很像谢乘风。
“本王是怕他奉了阿昭的命前来监听,如果这样的话,说明阿昭已经对我们有所怀疑。”
“怀疑什么,怀疑我们和冯观岚有来往吗?”祁凤山不觉一惊,音调略微提高,“我们也不过才收到冯观岚一封信,她若连这都能猜到,未免也太神了。”
“她本来就很神。”慕容骁说,“她的头脑不是寻常人可比的,何况还有一个萧驰一个徐回给她当军师。”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祁凤山问,“王爷到底要不要答应冯观岚?”
“嘘!”
慕容骁冲他竖起食指,以眼神示意北渊出去看看。
北渊会意,忙出去查看。
房门吱呀一声轻响,房顶上立刻有两个人影飞身而下,隐入后墙的黑暗中。
北渊四下看了看,又上房顶看了看,没有发现任何异常,这才折返回去,对慕容骁说:“外面没人,属下在外面守着,王爷和祁先生说话吧!”
慕容骁也只是出于谨慎,北渊说没人,他也就放了心,和祁凤山道:“合不合作另说,你先写封信稳住冯观岚,咱们两手准备,见机行事。”
祁凤山越发觉得欣慰,王爷没有被美色迷惑,也没有钻牛角尖,这可真是太好了。
“王爷说得对,臣回头就给冯观岚写信,把话说得含糊些,给他一点希望,看看他再怎么说。”
“嗯,那你去吧,和他的人接头时要小心一点,别让人发现了。”慕容骁说道。
祁凤山答应一声要走,忽又停下,问慕容骁:“既然冯观岚想要与我们合作,那么,今天晚上的刺客,王爷觉得是冲着谁来的?”
慕容骁转着眼珠想了想,说:“目前还不能确定是冯观岚的手笔,但假设是他的话,他要拉拢我,还要靠阿昭帮他平定战乱,那他唯一想杀的,就是萧驰。”
“他为何不直接杀了王妃?”祁凤山又问。
“死一个摄政王和死一个来历不明的人能一样吗?”慕容骁说,“冯观岚虽然把控了朝政,但他明面是阿昭的人,何况朝堂上还有别的派系,并不是真的任由他一个太监说了算。
所以他即便是要对付阿昭,也得等阿昭帮他平定战乱,四海归一之后再下手,这个期间,他还要进一步巩固他的政权,以确保摄政王的死不会引起哗变。”
祁凤山其实也明白这个道理,听慕容骁分析的头头是道,也就彻底放了心。
“王爷既然什么都明白,大可不必再与萧驰针锋相对,他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死了。”
“本王知道。”慕容骁说,“反正他已经被死士盯上,本王只要坐等他遇刺就行了。”
祁凤山含笑点头:“臣最后再问一句,方才如果臣不及时出现拦住王爷,王爷会说出为王妃放弃皇位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