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报应来了
硕王府。
“嬷嬷,这是福晋吩咐奴婢为嬷嬷准备的骨汤,您伤了骨头,喝这个,对身体有好处。”琥珀,雪如福晋身边伺候的大丫头,亲自送来骨汤。
一直待在房间里受人嘲笑,被主子遗弃的秦嬷嬷感动莫名,鼻子一酸,眼泪都差点掉下来了,“代我谢谢福晋!”
琥珀笑得更欢了,迷得看不到了,“嬷嬷千万别这么说,您是奶过福晋的老嬷嬷,福晋心里记着您的好,只是福晋这段时间心情不好,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您,所以才……”
秦嬷嬷点点头,仔细想想,也确实是那么回事,这些年福晋对她的信任做不得假,她心里一直都是很清楚的,也很感激的。之前的事,她很生气,很憋屈,甚至想离开硕王府,可是听到琥珀这样类似于替雪如福晋道歉的话,她就再也埋怨不起来了。她不认为琥珀会说出这些僭越的话,琥珀会说这些,一定是雪如福晋授意的,这么想着,心里什么怨气都没有了。
不管怎么说,死掉的那个是雪如福晋的亲生女儿啊,换做任何人都会崩溃的。一个母亲,为了女儿,做错什么都是可以被原谅的;一个母亲,不论女儿做了错了什么,都不会计较。所以,一直把雪如福晋当成女儿一样疼爱和在乎的秦嬷嬷决定,让一切都回到过去,她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她微笑,目光柔和,“我都明白,等我的腿脚好点,就去看福晋。”
说罢,伸手去接琥珀手中的汤……
“嬷嬷,我来了!”
“啪!”
看着碎做一地的碗,洒了一地的汤,琥珀愣住了,笑容僵在脸上,片刻之后,总算是反应过来,愤怒的瞪着突然没头没脑闯进来的的小丫鬟秋容,抬手就要打……
秋容本来也吓了一跳,看见琥珀要打她,忙往秦嬷嬷身后躲,“琥珀姐姐,不要啊!嬷嬷救我……”
对于这个秋容,秦嬷嬷还是蛮疼爱的。这段时间她被福晋晾着,再加上一直和赵嬷嬷的关系不好,府里好些人为了讨好赵嬷嬷,都不敢靠近她。就算是平日里关系比较好的,也只是没有落井下石而已,一样躲着她。
只有这个小丫头不会,她总是把好吃的,好喝的留着,偷偷的送给她,就算被人笑话是想攀高枝,也不在乎。后来,秦嬷嬷才知道,秋容之所以对她那么好,是因为,她曾经心血来潮,在赵嬷嬷罚人的时候向福晋求了一下情,放了一些做错事的奴才,而秋容就是其中之一。为此,她羞愧不已,因为当时她根本不是想救人,只是想要给赵嬷嬷难堪,让她明白究竟谁在主子面前更有分量而已。
可是,就这一点小小的恩典,秋容一直不忘,还在她最难的时候陪在她身边。于是,不知不觉中秦嬷嬷已经把秋容当成自己的孙女一样疼爱了,见她这么可怜,忙护着她,“琥珀,秋容不懂事,你就别跟她计较了!”
秦嬷嬷这么说,秋容还能说什么?只能,讪讪的收回手,只是,脸色有些不怎么好看,“嬷嬷说的是,是奴婢失态了!好在厨房里还有,奴婢现在就去给您端来!”
“看你这话说的,哪里用得着你去做那些粗活,交给下面的人就行了。”说着,转而看向秋容,“你去吧,别再毛手毛脚的了!”
秋容捂着嘴笑起来了,“嬷嬷也知道她毛手毛脚的,要是再打了可就真没了,还是奴婢去好了,能够伺候嬷嬷您,是奴婢的福分!”
说罢,也不等秦嬷嬷再说什么,微微垂首示意,便退了出去。
秦嬷嬷微微瞪着秋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想说什么,可是还没来得及说,就被秋容拉起来,对于秋容这风风火火的个性,她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可是秋容接下来的话让她再也笑不出来了,怔怔的看着秋容回不了神。
“嬷嬷,赶紧走!我看到了,琥珀在您的汤里下了药,福晋她想杀了您,您赶紧跑吧!我跟守后门的小照的关系很好,他不会告发我们的,我们赶紧走!”
秋容拉着秦嬷嬷,可是秦嬷嬷不动,她一个小丫头又那里拉得动呢?于是她着急的拽着秦嬷嬷的衣袖,“嬷嬷,我说的是真的,你赶紧跟我走啊,难道我还会骗你吗?”
秦嬷嬷摇头,她不相信,她怎么也不相信雪如福晋会要杀她,绝对不会的。可是,看到秋容这焦急的模样,掉下来了,她没有办法不相信,秋容不会骗她,因为骗她,对秋容半点好处都没有。于是,她只是喃喃自语,“不会的,不会的,福晋不会那么对我的!”
“嬷嬷,您快跟我走啊!”秋容着急的不得了,她强迫着急冷静下来,“好,就算这事跟福晋没有关系,跟琥珀总有关系吧!之前,我想给您偷点好东西吃,就偷偷的躲在厨房里,想等着没人的时候再出来。结果,正好看到琥珀把所有的人都赶出去,把一包药倒进了您的汤里,这是我亲眼所见,总不会是冤枉的吧?现在她又去给您端汤,如果您不走的话,她会毒死您的!”
事关生死,秦嬷嬷就算有一千个一万个想不通,也不敢再耽搁了,于是跟着秋容一起逃出了硕王府,她需要时间,需要好好的想想,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就算她不小心害死了福晋的女儿,福晋也不会狠心到这种地步吧?
除了硕王府之后,她们才发现出来的太匆忙了,身上居然没有带银子,于是,秋容提议道:“嬷嬷,反正咱们也没有地方去,为了以防万一,您也不能回自己的家。不如,就去我家吧?然后,我回去给您探探消息!”
出来之后,秦嬷嬷就迷茫了,不知道何去何从,真相也无从得知,心烦得厉害,可是听到秋容这样的提议,又觉得不妥,“不行!万一琥珀真的……你会有危险的……”
秋容笑了笑,毫不在意的摆摆手,“我若是不回去,才惹人怀疑呢!没关系的,嬷嬷不用担心我,我不会有事的!”
秦嬷嬷皱着眉头,想了很久,除了这个办法,也确实是没别的办法了,最后无奈的点了点头,“不管怎么样,你要注意安全,知道吗?”
秋容点头,“好了,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带你去我家吧!”
夜幕降临,四周慢慢的陷入了黑暗,而这种黑暗,让人难以呼吸,好像有一块大石头压在了胸口。
“嬷嬷,吃晚饭了!”秋容的母亲,秋妈妈亲切的招呼秦嬷嬷,对于这位女儿的救命恩人很是热情。
秦嬷嬷点头,“谢谢,真是打扰了!”
秋妈妈憨厚的的笑了笑,“嬷嬷千万别这么说,如果不是您救了容儿那丫头,我们一家人说不定都饿死了,你是我们一家的大恩人!那年闹旱灾,家里没有粮食吃,我们才把那丫头卖到硕王府里当丫鬟,贴补家用。后来听说大户人家规矩多,她总是被打,我心里跟刀割一样,幸好有您照顾她,我们才能安心啊!”
“娘,咱们马上就攒够银子了,很快就能把容儿赎回来了,您就别伤心了!”看到母亲掉眼泪,秋容那老实的哥哥一张脸涨得通红,手足无措的安慰着母亲。
秋家的媳妇抱着儿子也走了出来,“是呀!娘,妹妹嘱咐我们好好照顾嬷嬷,您怎么说这些啊!”
秋妈妈忙擦干自己的眼泪,“是呀,不说了,不说了!嬷嬷,乡下地方,没有什么好东西,您随便用一点,别嫌弃啊!”
“不会,不会,很丰盛,真是谢谢你们了!”
被秋家媳妇抱在怀里的孩子挣扎着要下来,“我要吃肉,我要吃肉!”
秋妈妈在孙子身上拍了一下,怒斥道:“真是不懂规矩的,客人还没用呢,你叫什么叫,在乱叫,把你丢出去喂狼!”
看着这破旧但是充满温情的地方,秦嬷嬷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被填得满满的,幸福的感觉好像了溢出来了一样,她本来也应该有一个这样的家,可是这些年待在硕王府,她竟然连自己的家都很少回去了,真是不应该了!
她伸手将秋家的小孙子抱在怀中,“来,奶奶喂你,好不好?”
于是,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看着这一家人过得这么和谐,秦嬷嬷原本烦乱的心也慢慢的平静下来了。夜晚,睡在秋家人为她准备的房间里,闻着被子上阳光的味道,秦嬷嬷很快就陷入了梦乡!
“啊!”
“孩子他爹,快跑!”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不要啊,放过我们,为什么要杀我们?”
……
秦嬷嬷一下子被惊醒,睡意全消,慌忙起身,打开房门,只见满屋都是血,之前还跟她一起说笑吃饭的人,如今都躺在地上,面目狰狞,身上的刀口翻起来,猩红的血液流了一地,就连那个小小的孩子,都倒在血泊里,满脸都是血迹,而那个粉红色的身影,似乎是秋容……
“她在那里,杀了她!”其中一个黑衣人,拿着带血的刀指着秦嬷嬷。
“嬷嬷,快……”秋妈妈一句话还没说完,一把钢刀从她的腹部插了进去,血液染红了她的衣衫,她的话戛然而止,但是她的眼睛却一直看着秦嬷嬷,瞪得那么圆,那么大。
秦嬷嬷没有时间发愣,她的第一反应就是跑,跑得远远的。她跑,身后的人自然就追,可怜她人生地不熟,又这般年纪,自然跑不掉,没跑多远,就给人堵上了。
她步步后退,“为什么?为什么要杀我?”
那黑衣人冷笑一声,“你知道的太多了!”
秦嬷嬷还没弄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就眼前明晃晃的刀光晃花了眼睛,反射性的闭上眼睛……
“噗嗤”一声闷响,秦嬷嬷只觉得一股暖流打在脸上,她以为自己死了,跌倒在地。
“你还好吗?”温柔的声音,没有半点冰冷,也没有半点杀气。
秦嬷嬷睁开眼睛,整个世界都红红的,模模糊糊中,似乎看到眼前站着一个年轻男子,手中也持着利器,但是剑已入鞘,“这些人为什么要杀你?你是什么人?”
秦嬷嬷也顾不得什么仪态,用手擦干脸上的血迹,怔怔的看着眼前整个年轻人,“我……”
那人也不愿意多说什么,摆了摆手,从腰间拿出一块令牌,“你现在可以什么都不说!但是你必须跟我走,这桩命案,你要给协助我们调查。
于是,秦嬷嬷便晕晕乎乎的跟着眼前的这个人走了,而且,很快他发现,这人还有同伙。而他们要去的地方,竟然就在硕王府所在的那条街上。
“统领,属下无能,只能救下一人,请统领大人降罪!”救秦嬷嬷的那男子单膝跪地请罪。
一个黑衣男子摆了摆手,并不多说什么,反而走到秦嬷嬷身边,利用身高的优势俯视秦嬷嬷,“你是谁?跟硕王府有什么恩怨?硕王府的人为什么会追杀你?”
秦嬷嬷只觉得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靠着墙,仍旧感觉站立不稳,真的是硕王府的人!是她吗?真的是她吗?她就那么想让她死?
想道秋家那一家人和和美美的模样,秦嬷嬷只觉得心如刀绞,是她害死秋容一家人,那么单纯善良的一家人!都是她的造的孽!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突然发疯了一样,要置她于死地呢?
那所谓的统领大人一把掐住秦嬷嬷的脖子,“你以为你不说就行了?到了刑部,你一样要说出来!”
秦嬷嬷努力挣扎,才算是恢复自己的自由,“你们究竟是谁?”
救过秦嬷嬷的那男子上前一步,“我们的身份不是你该问的,你老老实实的回话就是了!左右,我们是朝廷的人!你也不用怕硕王府,我们奉命监视硕王府,就不怕他们翻出个花来!你只需要说出你的冤情就是了,难道你想让你的亲人白死吗?”
想道秋容一家,秦嬷嬷只觉得心如刀绞,好半天才开口,“我是硕王府里的秦嬷嬷,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追杀我,可能是因为我照顾不周,害白姑娘香消玉殒了吧!”
那统领大人蹙起眉头,“白姑娘?前些日子死掉的白吟霜?”
秦嬷嬷点了点头,“是!我们福晋很疼那位白姑娘,想是因为这样,恼了我吧!”
说这话的时候,秦嬷嬷也觉得不太说得通,因为这点小事,就这样大张旗鼓的杀人,未免也太不值得了!
那统领大人也不信,“胡说八道,你当我是傻子吗?一个歌女,连妾都不算的女人,值得硕亲王福晋大动干戈去杀人吗?更何况,如今硕亲王福晋公然在乾清宫损坏还珠格格声誉,已经被皇上软禁在硕王府,哪里还有心思为这点小事杀人?皇上严令,要查清硕亲王福晋陷害还珠格格的原因,你最好老老实实的交代,免得进刑部受那生不如死的大刑!”
秦嬷嬷瞬间明白了所有的一切,怪不得派琥珀下药,原来她已经被软禁了!
还珠格格的事虽然是事实,但是皇上一定不会相信,彻查之下,难免查到白吟霜和小燕子之间的矛盾,然后宫里的人就会发现雪如福晋那些怪异的举动,那些人精那么聪明,一定会抓住这条线不放。而她,秦嬷嬷,是那次偷龙转凤的知情者,也是唯一一个知情的外人,在加上害死了白吟霜的仇恨,彼此的关系也不如以前了,为了安全,雪如福晋终于痛下决心,要杀她灭口。那么以来,秘密,就真的永远是秘密了。
也就是因为这样,害死了秋容,害死了一家人!
既然,那位什么都不顾了,那她何必为她们保守秘密?
当秦嬷嬷把所有的一切都说出来的时候,所有的人都愣住了。当他们回过神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慌忙将事情禀告给乾隆。
……
乾清宫。
审案在乾清宫,由皇帝亲审,在大清朝,也算是独一份了,所有的大臣立于两旁,观看着眼前的一切。
秦嬷嬷看都没有看跪在身便的雪如福晋和硕亲王一眼,只把十多年前的事情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说了出来。如果要死,要为自己当年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秦嬷嬷也要拉着罪魁祸首一起。
乾隆一早接到了粘杆处的折子,对这件事情早就有了心里准备,所以,他有更多的时间去欣赏雪如福晋那张惨白的脸,和硕亲王震怒的样子。虽然很恶劣,但是他不得不承认,看到他们这个样子,他觉得很痛快,总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待秦嬷嬷说完,乾隆冷笑了一下,“硕亲王福晋,秦嬷嬷说的可是事实?你可有话说?”
“我……”雪如福晋还能说什么?那都是事实!白吟霜的尸体就是最好的物证,还有那支梅花簪子,她根本无从抵赖。
乾隆挑了挑眉毛,“怎么?解释不出来了?大胆刁妇!竟敢混淆宗室血统?你该当何罪?”
雪如福晋慌忙磕头,“奴婢该死,奴婢只是一时糊涂,奴婢不想的,奴婢只是想留住丈夫的心……”
“好个一时糊涂,好一个不想,朕……”
乾隆的话还没说完,原本一直愣在那里的富察皓祯总算是回过神来了,他也不管是什么地方,上前拽着雪如福晋的衣衫,“额娘,秦嬷嬷她说的是谎话,对不对?我是您的儿子,我是的,是不是?天下怎么会有那么荒唐的事情呢?额娘,你告诉我……”
乾隆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竟然有人敢打断他的话?从来都是他打断别人的话,还没人敢这样打断他的话呢!真是不要命了!
想到这里,乾隆也不管富察皓祯还在说什么,指着他,怒道:“将这个贱民拖出去重打五十大板,朕再也不想听到他的声音!”
富察皓祯这才意识到自己所在的位置,慌忙挣扎,“皇上饶命了!皇上,奴才……”
“堵住他的嘴!”乾隆怒吼一声。
乾清宫的侍卫,动作是最快的,很快乾清宫的就安静下来了,从头到尾,不管是硕亲王还是硕亲王福晋都没敢吭声,跪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乾隆这才觉得好一点,起身,“朕不想跟你们这些人浪费时间,硕亲王福晋二十年前偷龙转凤,混淆宗室血脉,二十年后,将亲女白吟霜接进王府,无视皇家尊严,打压格格。在亲女难产去世之后,为替亲女出气,陷害格格,辱及格格声誉,逼迫皇子以死明志,罪在不赦,今玉牒除名,着明日午时,于午门外腰斩!富察皓祯,身份不明,在赐婚期间,与尚在孝期的白吟霜厮混,无视皇家威严,明日午时,斩首示众!硕亲王,实属无能之辈,以致家宅不宁,特除去一切封号,永不录用!”
雪如福晋眼一黑,吓昏了过去。
硕亲王虽然好一点,但是也没好到哪去,脸色苍白,重重的磕了一个头,声音颤抖着说:“谢……皇上恩典!”
乾隆根本看都不想看他一眼,转而看向那些大臣,“剩下的事情,交给刑部了!依律法量刑,尽快将折子呈上来。”
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
“奴才/臣等恭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送走乾隆之后,众大臣起身,看着硕亲王那样,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却不说什么,彼此心里都明白,经此一事,硕亲王一脉,算是完了。娶妻娶贤,真是有道理啊,娶了个不好的妻子,真是害死人了,看来,回去得好好的看看自己的妻子,善待她们了!
硕亲王颤巍巍的起身,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去的,头重脚轻,脑子里一片空白,没走一步,好像没有踩在地上,而是踩在了棉花上了一样。
当雪如福晋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在刑部大牢,想起皇上的圣旨,她只觉得四周的墙不停的转动。她靠着墙,想起了自己的一声,那一幕幕在眼前不停的浮现,她也曾美好,善良过,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变了呢?或许,她真的错了,从一开始,就不该换孩子,如果她没有把孩子换掉,根本不会有这一切的痛苦。
或许,她不能得宠,可是至少不会成为阶下囚,不会被处以腰斩之刑!她还会是一个亲王福晋,每天活得光鲜亮丽,而不是像现在一样,躺在发臭的牢房里,穿着粗布囚服,发丝凌乱。
她也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知道有人吆喝,“喂!吃了这顿饭,就准备上路吧!”
雪如福晋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神住手,用力的抓住那狱卒的胳膊,“硕亲王呢?他没有来过吗?”
那狱卒掰开雪如福晋的手,冷笑了一下,将手中的饭菜倒在地上,之后头也不会的走掉。任由雪如福晋一个人愣愣的看着她的背影,她不知道,如今她是所有男人鄙视的对象,哪个男人都不愿意看到她,更不要说触碰了!
在上囚车的时候,她看到了秦嬷嬷,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力气,发疯一样的挣扎,“你为什么要背叛我?为什么?”
原来,虽然秦嬷嬷合作态度良好,但是她是帮凶是不能改变的事实,刑部判了她斩首之刑。原本,雪如福晋的姐姐都统夫人雪晴也应该被判刑的,可是在刑部的人赶到之前,她就已经畏罪自杀了!至于这畏罪自杀,是出于她自己的本意,还是夫家所逼,就不得而知了!
秦嬷嬷一直很合作,静静地接受一切,就算看到雪如福晋这疯狂的样子,也只是冷笑一下,淡淡的说:“你说为什么?如果你不是想让我死,我又怎会背叛你?”
“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想让你死了?我……”雪如福晋还想说什么,但是狱卒们已经受不了了,他们一个手刀下去,她便昏倒了。
只留下秦嬷嬷一个人怔怔的回不了神,她,为什么不承认?都到这一步了,何必说谎?
另外一个囚车里,富察皓祯如同一堆烂泥一样,瘫软在囚车里,嘴唇裂开,似乎在说些什么,可是谁也听不到……
在邢台上。
眼看着午时到了,就要行刑了,刽子手将雪如福晋弄醒,秦嬷嬷逮到机会,忙问,“你真的没有让琥珀下毒害我?真的没有派人追杀我?”
雪如福晋愤恨的看着秦嬷嬷,都是她,如果不是她,自己怎么也不会落到这一步,“我诅咒你!我永远的诅咒你,诅咒你生生世世不得好死!”
秦嬷嬷愣住了,对雪如福晋,她自认还是有一些了解的!不是她!不是她,那会是谁呢?
可惜,上天没有给秦嬷嬷多余的时间去想到底是怎么回事,随着令牌的落地,她的人头也落地了,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死不瞑目。
而雪如福晋是死的最痛苦的一个,她眼睁睁的看着秦嬷嬷和儿子的头被看下来不说,还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变成两截,剧痛袭来,可是她来死都不能,只能忍受着无边无际的痛苦……
在另一边,琥珀将手中的包裹递给秋容,“到了杭州,见到主子,替我问好!”
秋容甜甜的笑了,“我知道了,你好好照顾好夫人,主子会记着你的好的!”
琥珀哼了一声,毫不掩饰自己对秋容的嫉妒,“哼!我宁愿跟你一样,到杭州去伺候主子!”
秋容拍了拍琥珀的胸口,像大姐姐安慰闹别扭的小孩子一样笑道:“好了,你就不要不高兴了,等主子那边安顿好,京城的风头过去了,以主子的脾气,一定会把夫人接过去的,到时候你不就能过去了!这次,你立了这么大的功,主子一定会奖赏你的!”
“关我什么事?我只是按照主子的吩咐行事,一切都是主子运筹帷幄的功劳!”可怜的琥珀和秋容他们还不知道,给他们下命令,命他们演这么一场戏的根本不是他们的主子,而是在宫里优哉游哉磕着瓜子的皇后娘娘。
看到秋容一家,富察皓祥一定会吓一跳。
“喂!你们两个有完没完,在这么下去,太阳都下山了!”马车上一个粗壮的男子吼了一声,那不是秋容的哥哥是谁?
马车的门帘掀开,里面正是秋妈妈,秋家媳妇和那个睡着了的小家伙,秋妈妈也赞同儿子的话,“琥珀,别耽搁时间了,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
琥珀瞪了他们一眼,“催,催,催!都是一帮没良心的!”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最后还是放人了,眼看着马车渐渐地没了踪影,琥珀才转身回去。
硕亲王府,不,现在已经不是硕亲王府了,皇上的圣旨一下,硕亲王还没有回来,礼部的人就已经上门了,所有违制的东西,都已经被抄走了。一些不违制的东西,也都被砸的砸,毁的毁,府里一片荒芜,再也不见之前的繁华。如今,更是一片荒凉,白布飘飘。
琥珀忙抓住一个下人,“你们在干什么?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那下人见是琥珀,先是有些慌张,但是很快就镇定下来了,“王爷自杀了,现在府里没有主子了!而且,护院大哥从赵嬷嬷手里抢到了我们所有人的卖身契,当场撕毁,我们现在是自由身了,咱们都可以走了!”
琥珀蹙眉,对于卖身契,她一点都不在乎,“你手里拿的是什么?这不是府里的东西吗?你怎么能偷?”
“又……又不是我一个人那么做,赵嬷嬷拿走得更多,福晋的好东西都让她拿走了!我告诉你哦,你最好别犯傻,赶紧拿东西跑吧!”
对于人从自己手下溜走,琥珀一点都不在乎,她在乎的是侧福晋,他们主子的额娘,她绝对不能有事。慌慌张张的跑到侧福晋的院子里,可是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有,东西更是被翻得七零八落,乱七八糟的……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完结了《梅花烙》,松了一口气,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