硕王府内的秘密,远在深宫里的景绣是不可能知道的,她只知道,硕亲王入葬后不久,翩翩侧福晋和富察皓祥在离京之前,进宫谢恩的时候,递了牌子求见。对于这个富察皓祥,景绣一直都没有机会接触了解,能借此机会见上一面,也是好的,毕竟帮自己做了那么多的事情。
因为富察皓祥是男子,所以景绣与他的这次见面是隔着屏风的,虽然模模糊糊的看不清富察好像的长相,但是景绣能够感觉得道到身上那张扬的气势,翩翩侧福晋还在的时候尚且会收敛一些,当翩翩侧福晋去宝月楼谢恩加辞行之后,那种气质便毫不掩饰的铺展开来。
富察皓祥毕竟是外男,含香是皇帝的贵人,男女授受不亲,两人不能见面的。皇后就不一样了,皇后的接见代表的是皇家,是恩宠。就算是这样,也是隔着屏风的情况下进行。
富察皓祥完全没了之前的恭敬,也不管坤宁宫里还有人,直接开门见山的说:“皇后娘娘真是好手段,奴才佩服得五体投地!”
在他看来,如果皇后连自己身边的人都掌控不了,在坤宁宫说话都得避人,那着皇后也做得太失败了。那样的皇后,根本不配得到他的效忠。他没有野心?不,他当然有!他不甘心只做一个闲散贝勒,每年拿固定死的俸禄,想要银子,他有的是办法挣,就凭着他的武功和脑子,十倍的俸银也挣得了。
可是那些不是他想要的,男人最想要的是什么?是权力!特别是他一个人在外面闯荡的时候,更是发觉了权力的重要性,不管你有多少银子,不管你有大的能耐,多尊贵的身份,没有权力,什么事都办不成,甚至还要看别人的脸色,拍别人的马屁。这些,都是他厌恶,极欲拜托的过去。
在当今圣上的面前,他怕是难有出头之日了,不过,他不担心,当今圣上毕竟年纪大了,一切都要看新君的。几个成年阿哥,要么没有继承皇位的可能性(永璋),要么他极度鄙视(永琪),他唯一能抱希望也就是那名正言顺的十二阿哥。十二阿哥这一年多以来,风评不错,而且,他有一个很厉害的额娘!
当然,他不急,他有的是时间,可以慢慢观察,直到他们母子通过了他的考验,他才要真正的效忠与他们。
景绣的嘴角浮起一丝笑意,虽然富察皓祥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是她还是忍不住想笑,“言重了,雕虫小技而已!本宫也没想到,这个世界上有人那么大胆,自己的尾巴还在外面露着呢,就敢出来指责别人是妖精。”
嘲讽的语气,轻快的语调,让富察皓祥心里有些不舒服,虽然理智上知道阿玛的死和皇后没有关系,可是感情上仍然会将皇后和父亲惨死的事扯上关系,所以,说话不由得就带上刺了。好在,他是一个很有理智的人,知道感情是一回事,理智又是另一回事,如今,皇后是最好的选择,他自然不会错过。不过,只要皇后不符合他心目中的标准,他一定、立刻、马上毫不犹豫的走人。
“这么说来,皇后娘娘一早就知道白吟霜的身世。只是,奴才很想知道,皇后娘娘是如何得知近二十年前的秘密,从而掌控先机的呢?请皇后娘娘不吝赐教!”
景绣自然不能说自己知道剧情,于是只能闭着眼睛胡扯,“秘密,本宫自然有知道的渠道。”
富察皓祥的心里“咯噔”了一下,人,对于未知总是恐惧的,一直以来,他认为皇后通过多隆找到他,一定是不敢用乌拉那拉家族的人,暗地里的势力也只有自己一处,否则的话,不会事事都要他办,可是现在,他不那么确定了,甚至觉得,自己的身边都是皇后的人,而皇后似乎也无意隐瞒,可见,她对自己是绝度的自信。
不过,就算再怎么心惊不已,富察皓祥也不会表现在脸上,而且,就算神色有什么异样,景绣也看不到,所以,景绣也不知道自己无意间的一句话在富察皓祥的心里激起了一层层的涟漪。
景绣见富察皓祥一直不说话,自己主动问出想要知道的问题,“听说,你们要离开京城了?打算去哪里呢?”
富察皓祥这才算露出笑意,不管怎么说,只要皇后还想要他,他就有谈判的筹码,“奴才暂时没有想到什么好去处,皇后娘娘有没有什么好建议呢?”
“本宫觉得杭州不错,风景秀美,是个养老的好去处!”
话里话外的暗示很明显,皇后还想要富察皓祥继续为她做事,在杭州发展暗处的势力。富察皓祥自然听得明白,“皇后娘娘所言甚是,之前,奴才也曾在杭州待过一段时间,那儿的确是人间天堂,美不胜收。只是,额娘去养老倒是没话说,奴才却还年轻,总想着,要为自己,为家族,为子孙后代,做点什么。”
高手过招,彼此说话都很隐晦,但是对方都能听懂。
富察皓祥提起自己曾经去过杭州,并说杭州是人间天堂,美不胜收,即暗示自己在杭州已经初步有了根基。说愿意送额娘去那儿养老,是说他愿意接受景绣递出的橄榄枝,可以为景绣做事。同时,说自己年轻,想要为自己,为家族,为子孙后代做点什么,即使问景绣能给他什么,要一个承诺。
景绣的心也是弯弯绕绕的,自然清楚明白,直起身子,朗声道:“硕贝勒如此年轻有为,将来,定会有一个锦绣前程!”
这话就更明显了,话里话外透着一个音——只要你好好的为本宫做事,以你的才干,定能有一番作为,本宫便许你一个锦绣前程!
锦绣前程,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很有分量!但是,仅仅这样是不够的!
富察皓祥苦笑一下,“皇后娘娘抬举了,奴才何德何能,怎敢有此奢望?”
这话说的自谦,可是里面的意思却不是这样的,这根本就是在问景绣,你有什么资本,这么自信,能许我一个景绣前程?当然,这样的话,富察皓祥是绝对不会说的,不管什么时候,说话都是一门艺术,只要意思到了就成了,何必说得彼此尴尬,大家撕破脸皮呢?
景绣微笑,缓缓的起身,闲庭信步一般的从屏风后走出来,“本宫会看相,本宫说是,就一定是!”
富察皓祥一早就听人说过,皇后娘娘是满蒙第一美人,可是,怎么也想不到会美到这种地步。怎么算,她都是三四十岁的女人,年纪还在他的额娘至上,可是眼前的这个人,根本不可能……
虽然感情上,他无法将眼前这个风姿绰约,美艳照人的女子跟皇后联系在一起,但是理智上很清楚,这人一定是皇后,这个世界上,总没有让你敢冒充皇后吧!
富察皓祥不敢盯着景绣看,只一眼便低下头,可是只是这一眼,却已经让他惊艳不已。他是个纨绔子弟(至少表面上是),自然没少去烟花之地,世上的美人他也见过不少,甚至当初那位含香公主进宫之前,他也曾被玩伴拉着去看过,都没有这种经验的感觉。
特别是那双眼睛,如同墨慢慢的晕染开来一般让人迷醉,还有她的眼神,那么的自信,睿智,却又不张扬,这样的女子,这样的美貌,这样的心机,后宫不在她的掌控之中,那才是怪事呢。
景绣看到富察皓祥这样的反应也很满意,突然,她皱起了眉头,慢慢的板起脸来,“本宫平日里太宠着你们了,是不是?硕贝勒的茶水凉了,都不知道续上新的吗?”
“是,奴婢这就去!”一个粉衣宫女屈膝应道。
没有下跪请罪,类似于撒娇的应对,让富察皓祥意识到,这坤宁宫与别处是不一样的,皇后对自己人真的如传言一般的好,这是个好消息。
那粉衣宫女执起茶壶,三步并作两步往富察皓祥的座位上赶,结果,因为速度太快,再加上踩着一花盆底的鞋,脚下不稳,身体失去平衡,富察皓祥一瞬间有些犹豫,犹豫着该不该出手救助。
可是,就在他犹豫的那一瞬间,他看到了难以自信的一幕。
那宫女足尖一点,轻轻旋转,竟然硬生生的止住了跌倒的趋势,顺势伸手,将快要落地的茶壶执起,动作一气呵成,流利却又没有一点破绽。看到坤宁宫一个宫女,都能有如此的武功造诣,富察皓祥原本的自傲消失得差不多了,就算是他自己,之前的那一幕,也不见得能做得比那宫女好了。不过,仔细看那宫女的衣服,似乎和普通宫女的不太一样,应该是女官。
原来,这粉衣宫女正是素问没错,素问的轻功是顶尖好的,就算是富察皓祥也不是对手,所以,那一系列的动作,很是华丽又震撼。
富察皓祥点头示意,礼数周全,但是还是忍不住多看了素问几眼,很奇怪的是素问明明长得很普通,如果非要说长相如何的话,最多也只能算是中上,可是只要看一眼,就会被她身上的气质吸引,特别是她的眼睛。皇后的眼睛是明亮,睿智,美丽的,可是这宫女的眼睛却如同一汪水潭,看不到底,仔细一看,便会沉醉其中,无法自拔,想要探知属于她的故事。
素问转身离开之后,为了掩饰自己的失礼,富察皓祥端起茶盏,“皇后娘娘身边果然人才济济,奴才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景绣微微低头,一副谦慎的模样,也不接富察皓祥的话,只是说:“杭州,对本宫来说,至关重要,就劳烦硕贝勒看顾了。最多五年之后,硕贝勒便知本宫深意,也可回归京城。”
恩威并施,这一招,景绣用得很好,也很熟练。就算富察皓祥明知道,也一定要接受。
不过,看到自己效忠的主子这么强,富察皓祥也很开心,算是松了一口气。用五年时间赌一辈子的荣华富贵,值得!
富察皓祥屈膝,行了一个标准的礼,“奴才静候主子佳音!”
一声主子,而不是皇后娘娘,景绣心中的一块大石头落地了,富察皓祥果然是个难缠的。不过,收服了他,乾隆三十年那一关就好过了。
随后,翩翩侧福晋从宝月楼回来,辞行不说。景绣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不禁叹了一口气,再相见,怕是要四年之后了。相处了那么久,突然离开,还真有点难受。
……
没几天,太后回来了。
这次回来,太后明显的低调了很多,对景绣也不再像以前一样摆脸子了,虽然不及五台山祈福之前的亲近,却也算给足了她一国之母的面子。景绣见太后这样,也乐得装糊涂,假装什没心没肺,本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也愿意和太后和平相处。没事的时候,跟儿子女儿说说话,这日子过得,也算是蛮惬意的。
如果说,这段时间发生什么事了的话,那就是……
没脑子的小燕子回到皇宫里以后,以为自己还能回到以前那种逍遥自在无人敢管的过去,嚣张得不得了!
宫里的各位主子们,凡是有脑子一点的,都知道,乾隆之所以不处置小燕子,是因为时机不对,时机一到,大家将那个闹剧遗忘了,为大清皇室的脸面,乾隆铁定要秘密处死她。可是小燕子不知道,以为自己怀孕了,就天老大,地老二,乾隆老三,她老四了,整天横冲直撞,到景仁宫没找到五阿哥永琪,更是闹得鸡犬不宁,大家都乐得看戏,谁会上去搀和?就差点没倒杯茶,拿着瓜子,坐等了!
被闹得实在受不了的侍卫们,终于……投降了!他们告知小燕子,五阿哥出宫建府,以后就住在宫外了。
小燕子听到这个消息,彻底懵了,以前她在宫外,五阿哥在宫里,两人不能相见,现在她在宫里,五阿哥却到了宫外,两人还是不能相见,更不要说相守了。她等啊,等啊,始终等不到五阿哥的到来,想要出宫,又被侍卫们死命的拦着,想要见乾隆,却发现,皇帝非常的难见。
最后,她终于忍不住了,在第n次和侍卫动手之后,在侍卫们的“刻意指导”之下,到了宝月楼,见到乾隆。
听说,当时还珠格格不请安,不行礼,上前就是一句,“皇阿玛,您到哪里去了?知不知道小燕子找你找得好苦啊!”
在宝月楼,当着含香的面,乾隆的脸色还算好,勾起勉强的笑容,尽量温和的开口,“怎么?找皇阿玛什么事?你现在怀着孩子,好好养胎比较重要!”
小燕子一直都是一个懂得趋吉避凶的人,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她善于察言观色的能力。可是,这次,不知是乾隆这慈父扮演的太入神,还是小燕子夜里没睡好觉,眼屎糊了眼睛,总而言之,她愣是没看出乾隆的言不由衷。反而,攀上乾隆的胳膊,努力撒娇道:“皇阿玛,我想见永琪,我很久很久没看到永琪了!”
还珠格格和五阿哥的事,如今风波未过,乾隆本来就不想人提起,偏偏小燕子还要说这样暧昧的话,乾隆心里很不舒服,很生气,于是甩开小燕子,板起来,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快,“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你不是小孩子了,不要有事没事的缠着永琪,免得让人说闲话,跪安吧!”
小燕子哪里听得懂这些弯弯绕,直愣愣的看着乾隆,“皇阿玛,您什么时候说过了?我和永琪是真心喜欢对方的,我现在还怀着……”
眼看着小燕子要把他努力掩藏的秘密说出来,乾隆顿时火冒三丈,狠狠的一巴掌打下来……
“啪!”得一声,小燕子被打得晕头撞向,要不是有武功傍身,肚子也没大起来,非得摔倒了不可。而脸颊也迅速的红肿了起来,一座五指山清清楚楚的印在上面。
乾隆也不管小燕子如何,怒斥侍卫,“连一个女人都看不住,朕养你们做什么?”
“奴才知罪,请皇上息怒!”
乾隆也没有心思将哪门子的罪,只盼着,赶紧把这个祸害给支出去,别在这里丢人了,“立刻把还珠格格带回淑芳斋,没朕的命令不准她出淑芳斋半步!”
小燕子本来还想再说点什么的,可是,乾隆一见她张嘴,便怒道:“堵住她的嘴,朕不想听到她的声音,叽叽喳喳,吵得朕头疼!”
于是,小燕子来得匆忙,走得也很匆忙。
含香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一幕,整个都愣住了,她觉得,皇帝似乎不想还珠格格说什么,难道当初的传言是真的?女子八卦的本能,就算是“超凡脱俗”的含香公主也不能例外!
乾隆看到含香眼神迷离,明显的魂游天外,很是不爽,于是,什么也没说,冷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景绣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没想到,就算小燕子没有替令妃不平,仍旧还是没躲过这一巴掌啊,真真是命中注定啊!
发生了宝月楼那个闹剧之后,乾隆深深的觉得不能让阿里和卓再留在京城了,不然,大清朝的脸面,早晚丢光。于是,赶紧的,封阿里和卓为辅国公,派人风风光光的将阿里和卓送出京城。
为了显示昔日还珠格格与五阿哥一日纯属造谣,五阿哥仍旧圣宠不衰,乾隆特意派五阿哥亲自护送。有了五阿哥,自然就有了福尔康,他是晴格格的额驸,是最近的新郎官,本该春风得意,但是因为魏氏(昔日宠冠六宫的令妃娘娘)的事,福家很是冷清。五阿哥自认自己是个很讲义气的人,看到福尔康这样潦倒,心里自然过意不去,不枉扶植他一把,于是……
那场刺客闹剧就发生了,而且,福尔康还很白痴的将蒙丹给放了。
乾隆之后暴怒,可是能怎么样呢?杀了福尔康?那晴格格怎么办?打他一顿?不能!马上就要成亲了,新郎被打得爬不起可怎么办,那还怎么成亲?废掉这门婚事?乾隆更不会干,他可不想为晴儿那样的人费心费神的找额驸,自己的亲生女儿都顾不过来,那有空管晴儿?有那闲时间,他不如合计合计给紫薇指个什么样的额驸比较好!
于是,最后雷声大,雨点小,就算这门揭过去了。好在,阿里和卓已经走了,就算再怎么丢人,也是关起门来丢自己的人,不会让外人看笑话。
这事像长了翅膀一样的飞了出去,就算景绣不打听也知道了,只是景绣心里很不明白,乾隆究竟是怎么想的,百思不得其解之后,将一切有归于,他脑抽了!
对于那件事,景绣可以说是乐见其成的,她很不喜欢含香(很可能是出于对漂亮女人的嫉妒之心,当然,景绣自己不承认),让那些人跟蒙丹接上头,然后把含香偷出去,她,非常期待!
太后来了,景绣发觉乾隆到坤宁宫次数似乎少了,到宝月楼的次数倒是多了很多,这让景绣有些糊涂了,直觉告诉她两者之间是有关系的,可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通两者究竟有什么关系。
这天,慈宁宫请安之后,太后带着包括景绣在内的一众妃嫔,出来闲逛,逛着逛着,就逛到了宝月楼,景绣立马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对了,这似乎是含香换装风波的前兆。
果然!景绣在心里哀嚎……
含香穿着一身飘逸的白色回装,漫步于假山之间,眉头微蹙的模样,很是惹人怜爱,可是景绣现在却没有心情欣赏,她在想要不要找机会装病,可是被发现了,就麻烦了!
“含香见过老佛爷,见过皇后娘娘!”含香双手在胸前交叉行礼,不得不说,这比满人的甩帕蹲礼要唯美很多。
太后在,就算是景绣这个皇后,也没有抢在她之前说话的道理,于是,太后缓缓的开口,“和贵人!这满人的规矩,你还没学会吗?见了长辈总得请个安,你这身打扮也太奇怪了,既然成了大清的媳妇,还是入境随俗比较好!”
景绣在心里暗暗吐槽,不知道太后说这话,是不是嫉妒含香这身回族衣服漂亮。原著中,皇后接话,换装一事才交给皇后来处理,这次,她就是不开口,总不会搀和进来了吧?
可是,事实并不像景绣所想的那般美好。
太后突然看向景绣,目光中毫不掩饰的自己的失望,“皇后,你究竟是怎么打理后宫的?这含香进宫这么久了,为什么还穿着回人的衣服?”
“回皇额娘的话,和贵人得到皇上的特许,可以不穿满人的衣服,不学满人的规矩,维持回人的身份!”
这话刚一出口,景绣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乾隆下过这个圣旨吧?下过的吧?该死的!因为不喜欢含香,所以景绣很少主动关心含香和乾隆的事,乾隆有没有下过那样的圣旨,她还真不知道!她只知道,原著里是那么说的。
含香听了这话,也愣住了,她怎么不知道皇上什么时候下了那道圣旨?维娜和吉娜曾经劝她换旗装,可是看到那么厚重的旗装,含香实在不喜欢,就拖了下来,因为她从来不出门,也没去给皇后请安什么的,也没人说她这身衣服怎么了,所以,太后拿衣服说事的时候,她整个愣住了,吓傻了。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皇后会说出那样的理由。
含香虽然是回人,也知道假传圣旨是个什么罪过,皇后应该不会犯那样的过错,所以,乾隆一定是下过那样的旨意的。想道这里,含香立刻又骄傲了起来,挺直了脊梁,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不仅含香这么想,太后也这么想,根本没怀疑过景绣那话的可信度,那样的事,她的儿子也确实做得出来。于是,太后板起脸来,“又是特许?她在皇上那有特许,在哀家这可没特许,是满人的媳妇,就得守满人的规矩。容嬷嬷,桂嬷嬷,把衣服拿到宝月楼,皇后看着她换装。”
景绣郁闷了,这是个什么事啊!合着她就是逃不掉了!
景绣还没来得及推辞,含香那边就等不及了,“含香不能从命!”
“什么?”太后愤怒了,一个小小的贵人,也敢跟她顶撞了,这大清还有她的立足之地吗?
接着,含香便来了一大串关于的平等超前言论,还说是出自《可兰经》。《可兰经》里有没有那些言论,景绣不知道,但是,景绣真的很想上前问一句——含香公主,其实,您才是穿的吧?
太后听了含香的话,怒极,什么也不顾了,冷冷的说:“皇后,拔了她那身衣服,哀家看着不顺眼!”
太后走后,景绣忙给素问使眼色,在她耳边轻轻说:“快去请皇上来,否则的话,他的小美人可能香消玉殒了!”
素问会武功,而且轻功很好,应该不会像原著一样耽搁时间,害含香跳楼。
景绣不忘告诉容嬷嬷,“不要折辱含香,别弄疼弄伤了她!”
可是,含香哭一遍闹着不肯换装,一遍嚷嚷着,自己生是回族的人,死是回族的鬼,死也要穿回族的衣服,一时间,可谓乱七八糟。容嬷嬷不出手,桂嬷嬷却出手了,用力的揪含香,眼看着含香那样,景绣也觉得挺侮辱人的,要是一个不小心,含香真的去跳楼就糟了!
“桂嬷嬷,老佛爷只是让我们换装,含香毕竟是皇上的人,你这样可不好!”景绣冷冷的开口,不管桂嬷嬷这么做是太后授意,还是出于自己的意思,景绣都不高兴,她可不想帮人背黑锅。
桂嬷嬷听了景绣的话,愣了一下,便收回了手。
含香抬头看着景绣,她是骄傲的,回族的圣女。可是,却在眼前这个女子面前这样狼狈,最后还要她求情才能免受侮辱,同时她还穿得光鲜亮丽,站在那儿俯视着她。习惯了被人仰视的含香觉得大受侮辱,直觉皇后就是故意给她难堪,于是,愤而起身,直奔窗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