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这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最后笑道:“行了,你身上的银子带够了没?要是不行的话,我们就敲开一个百姓的家门,借宿一宿吧。不过要是能在姑娘的温柔乡里醉上一回,你这辈子也算此行不虚了。”
赵宇飞本来应该是挺高兴的,但是听我话里的意思,是要他掏钱,于是又哭丧着脸道:“早知道就应该把主子的小包袱也带出来,要不然总让属下掏钱,属下可没那么厚的家底啊!”
“行了行了,到时候还你,你这幅样子给谁看呢?我还能亏待了你吗?”我笑骂道。
我们一路说说笑笑的到了春风楼,赵宇飞掏了银子,不过只够我们喝一杯花酒的,最多有两个姑娘作陪。我穿着夜行衣,所以也没打扮的很花哨,但是也没可以穿男装,梳男子发髻,还看得出是个女人,所以春风楼从上到下,从老鸨到小厮,都觉得我们十分怪异,还以为是丈夫带着夫人出来逛花楼,所以老鸨不仅给我们打了折,还带了好奇的人过来围观。
我心说,原来打折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个?好会做生意!不过我没有阻止她,因为我们没钱,我们没有说痛快话的底气。
好吧,想看就看吧,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只要别把你们的那些打手都叫过来,硬逼着我留下接客就行了。如果那样的话,我可以很负责任的告诉你们,老娘我能打,不怕你们。
但是赵宇飞倒是脸皮很薄,终于在第三波过来围观的人走后,坐不住了,道:“主子,要不然我们换个地方呆着吧,在哪儿都比在这儿强啊!实在不行,属下找个百姓家,腾出一个房间来给你?”
“我一个女子都没害羞,你一个大男人害羞什么?他们不就是进来看看嘛?你又不会掉块肉。再说了,百姓家里能有这么好的酒,这么好的菜?还有姑娘陪你喝酒?”我嘴里塞着一块八宝鸭,含糊不清的说道。
陪酒的两个姑娘忍不住笑了,赵宇飞更加不自然的说道:“属下当然知道主子什么都不怕,但是属下怕啊,属下怕主子知道属下把你带到这儿来,还不得扒了我的皮啊?”
旁边穿粉红色衣服的姑娘咦了一声,问道:“你主子不就坐在这儿吗?怎么还有一个主子要扒了你的皮?这位大爷真会说笑话,呵呵呵呵!”
另一个穿黄衣服的姑娘稍微聪明一点,笑道:“还说是当夫君的带着娘子来喝酒呢,原来这是你家的主母,还连累了我们想偏了,你该罚酒一杯!”
赵宇飞正郁闷着呢,推开了黄衣姑娘递上来的酒,说道:“你们也不用这样变着法的灌我酒,左右待到天亮,我们就要出城去的,没工夫陪你们在这里闲磨牙,快快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别在这儿烦我!”
黄衣姑娘和粉衣姑娘听了十分生气,她们两个人长得也不错,在春风楼里也从没受过这样的委屈,听了赵宇飞的话,气得就要走。
我连忙拦住了她们,道:“我这位兄弟不会说话,又憋了点气,你们别放在心上,就看在我的面子上,留下来再喝两杯酒吧。等一下要是再有人过来围观,看到两位姑娘的天姿国色,说不定以后两位姑娘财运发达也未可知呢?”
男人们看到中意的姑娘,一掷千金也是有的,只不过大头都被春风楼的妈妈们分去了,落到姑娘们手里的银子少之又少。不过我这句财源广进,她们也是爱听的,就算分得再少,那也是钱啊,早一日攒够了赎身的银子,也早一日过上好日子。
两位姑娘听了我的话,好歹是坐下了,但是却再没搭理赵宇飞,只顾着和我说话。我因为从没喝过花酒,没和这里的姑娘说过话,所以话题额外的多,我们一起讨论了她们没事的时候常做的事情,用的胭脂水粉,穿衣的料子和款式,常常天上一句地上一句的,话题转移之快,让赵宇飞咋舌。
不过也是和她们聊过以后,我才知道原来普通女人在家里是怎么过日子的。
除了缝缝补补、洗洗涮涮之外,她们大多数的时候还是在讨丈夫欢心、讨公婆欢心,讨各种人欢心。为的就是在婆家家里过得舒服一点,体己钱能多攒两个,孩子们能长大成才,自己能安度晚年。
我深深地替她们感到悲哀,一个女人,在最美好的年纪嫁了人,从此就过上了水深火热的生活,一生都在为周围的人操劳,有的女人命苦,甚至还要为娘家的人所拖累,受两份罪。
然后又开始庆幸自己命好,摊上了瑞安王这个省心的夫君,瑞安王的母亲早逝,父亲又不在了,要不然他的皇兄也当不上皇帝。而我的父母呢?原本也用不着我操心,家里还有弟弟呢,现在父母又不在了,只怕这唯一的弟弟又要我操心了。
但是后来又想到陆丰年那么厉害,哪里用得着我操心?不仅用不着我,而且还和我闹得十分生分。当然,这主要怪我,怪我性子太急,又不肯受委屈,人家只不过说了两句再正常不过的话,我就不高兴了,抬腿就走,日后少不得还要跟陆丰年道歉,让他不要跟我计较的。
然后又想到了瑞安王,人家的媳妇都是变着法的哄相公开心,我却变着法的惹他生气,怪不得他要赶我出来,我这样实在是太过分了。
就连赵宇飞听着,都觉得我实在是有些不像话,跟一般人家的女人差远了,但是又不敢露出来,怕我生气,只能小心翼翼的赔笑,反而气得我连喝了好几杯酒,才将怒火压下去。
但是又想到自己的不像话,最终还是我自己郁闷,又喝了几杯酒。
“那要照你们这么说,我简直就是个大逆不道的女人了,不仅不讨夫家喜欢,还出来喝花酒,简直就应该被休弃。怎么办?赵宇飞,你家主子该不会真的休了我吧?”我郁闷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