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伟德的眼神突然一变,连瞳孔都有些微微收缩,显然是想明白了整件事情的关键,猪,总要养肥了才好杀了吃肉的。
我冷笑一声,道:“你这样一枝独秀,整个朝廷里看不到任何一个能与你为敌的人,皇帝能不心焦?能不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欲处之而后快吗?他以前没有动你,只是没有机会而已。今天你惹到了我们,就算我再废物,再没用,但是瑞安王都是齐国的王爷,齐国不会放任不管。梁国的国力,还没有好到可以和齐国长期开战的程度,如果齐国因为瑞安王的事情,和梁国打了起来,你就是梁国的千古罪人,就更没机会夺位了。窦相,如今你在这大牢里也住了几天了,不知道你想明白没有,自己到底错在哪里了?”
窦伟德十分艰难的转过头来直视着我,道:“我错就错在,不该利用你,不该把你带回窦家!我没有你这个外孙女!你心里眼里根本就没有我这个外祖父,你早就处心积虑想要害死我,可是我却还对你抱有一丝希望,我居然会把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我真是瞎了我的双眼!我是这个世界上最蠢的人!”
“你本来就没有我这个外孙女,我也没有你这个外祖父。我的外祖父姓白,是齐国一个不起眼的小地方的教书先生,一辈子兢兢业业,教书育人,从不敢有半点疏忽,怕误人子弟。他不像你,一心想着谋权篡位,天地君亲师,君为臣纲,这些大道理你全都忘了,良心都喂了狗了!梁国如果落在你的手里,你一定不会是个明君,梁国也不会久远,早晚会被你毁掉,被其他国家吞并!因为你做的那些事情,桩桩件件都是违背天理,丧尽天良的大坏事!窦伟德,你还好意思说,你失败的原因都是因为我?还不都是因为你自己!是你自己咎由自取,怪不得别人!”
妈妈咪呀,我这可是第一次这么正义凛然的骂一个人,连我自己都差点被我自己感动了,这些大道理,还真是冠冕堂皇呢?
窦伟德已经被我骂的晕头转向了,现在正是我问话的好时机,于是我问道:“不服气是吧?我也不用说别的,我只问你,窦雪纯是怎么回事?她为什么要和一个小小的窦家的侍卫私奔?为什么甘愿放弃窦府的优越生活,放弃日后会嫁进皇宫,成为六宫之主的机会?她一定知道了什么吧?所以你才会费那么大的劲把她找回来,才会那么快就将你女儿的夫君害死,害得窦雪纯那么年轻就忧郁致死!她知道了什么?她又做了什么?才让你那么恨她?一定要把她找回来不可?窦伟德,难道你的心里就没有一点愧疚吗?那可是你的亲生女儿!她还那么年轻!你真的忍心看她死的那么早吗?真的忍心看她死前还那么悲惨吗?你忍心吗!”
窦伟德想起了窦雪纯年轻阳光的脸,想起了她快乐的笑着的时候,脸上如同发着光一般,那是像花儿一样的年纪,花儿一样的脸庞啊!那是他的女儿啊!
“雪纯,我的女儿!是爹爹对不起你啊!是爹爹害了你!”
“哼,你害了她?你又怎么会害了她呢?她不是私奔吗?她不是败坏了窦家的名声吗?你告诉我,她是怎么被你害死的,你说啊!”
窦伟德的心里咯噔一下,突然十分桀骜的笑了,道:“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还敢在这里跟我玩心眼儿?你想从我的嘴里套话吧?你想知道雪纯是怎么死的?我偏不告诉你!我是不会说的!哈哈哈哈!你越想知道,我就越不告诉你!我要让你一辈子都活在这种折磨当中,我不好过,我也不让你好过!哈哈哈哈哈!”
我叹了一口气:“还是失败了呀,不过没关系,反正我也不是很想知道,只是看你入狱了,就想落井下石一番的。你那时候从我身上找到的那枚可着雪纯的名字的簪子,其实是我弟弟陆丰年伪造的,那种低等货色,一向养尊处优,每天都用着名贵首饰的窦小姐来说,怎么会看得上眼呢?只不过是我为了混进窦家,让你觉得我真的是窦雪纯的女儿,所以特意做的假信物而已,没想到你真的相信了,我也感到很意外呢。我今天来,除了问你关于窦雪纯的死因以外,也是想告诉你,我和窦雪纯一点关系都没有,你真正的外孙女是无回从大街上捡回来的那个小女孩,后来成了杀手,我嫁进瑞安王府之前的那个夏夜,她负责刺杀我,然后顶替我的身份,假扮我。可是她看到我和她长得一模一样,就动了恻隐之心,被我父亲发现,后来她的任务失败,受到了黑水团的惩罚,就这么死了。是我的这张脸害了她,是我对不起她,你要恨的话,就恨我吧。”
窦伟德面色惨白,他是真的以为我就是窦雪纯的女儿的,但是没想到事情的真相是这样,这让他感到万分伤心。
我满意的微笑了一下,道:“还有你那个孙女,窦若晴,她现在应该已经跟着瑞安王回齐国了吧?不知道她把偷走的账本送回来的时候,有没有被你发现啊?她和我们夫妻二人演戏,联手骗过了你,你应该没看出来吧?否则你怎么会待在大狱里呢?那天晚上她和瑞安王一起回窦家,带的随从都是瑞安王的人,可是窦若晴却把他们都伪装成了窦家的人,还把龙袍放进了你的卧室里,听说皇帝陛下就是看到这个,才决心要杀你的?不知道你要是知道这些的话,会怎么想呢?”
“窦伟德,你害死了自己的女儿,现在还想利用你的女儿来害我,你知道这叫什么吗?这就叫报应!是窦雪纯给你的报应!你对不起她,她就不用再顾念你们的父女之情了,所以才会安排我来报复你!你看吧?你是打着窦雪纯的名号来找我的,但是却因为窦雪纯,你死在了我的手里,窦伟德,你真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