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火车站的出站口,那附近立有一个告示栏。
告示栏这东西,随处可见,没有什么稀奇的。
尤其是火车站这种地方,在告示栏上面张贴寻人寻物之类的启事,这属于常规操作。
但稀奇的是,现在,那个告示栏周围聚集着好多人,把那个告示栏围了个水泄不通、里三层外三层。
沈思源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连饭都顾不上吃,就跑过去凑热闹了。
穿越之前,沈思源的力气就比一般人大。
穿越之后,沈思源机缘巧合服食了九转金丹,她的力气更上一层楼,大到不可思议,就连倒拔垂杨柳都不在话下。
以她现在的力气,完全可以挤开人群,挤进“决赛圈”,近距离围观告示栏。
但她没有这么做,只是站在外围观望。
原因很简单,大热的天,她可不想为了看热闹,把自己挤出一身汗。
告示栏上面贴着什么,由于离的有些远,沈思源无法亲眼看见。
不过没关系,沈思源很快就从热心的吃瓜群众那里,打听了出来。
原来,今年春节前夕,一个名叫范雨桐的年轻姑娘,独自一人乘坐火车,从京城来到静海县。
那姑娘此行的目的地,是静海县下辖的某个生产大队。
如果是白天的话,那姑娘可以在县火车站附近找辆车,搭车前往那个生产大队。
可偏偏那天火车严重晚点,那姑娘抵达县火车站的时候,天色已晚,她找了好半天,都没能找到车。
无奈之下,那姑娘只能在县火车站附近找了一家招待所,在那里住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一早,那姑娘在前台办理完退房手续之后,顺便向那里的服务员打听,当地走亲访友的习俗。
听说现如今,当地人走亲访友时,时兴送点心,而全县最好的点心铺子离这里不远,步行十分钟左右就能到,那姑娘当即决定,现在就去那家点心铺子买点心。
于是,那姑娘把行李寄存在前台这里,转身出了招待所的大门,朝着那家点心铺子的方向走去。
按照常理来说,那姑娘买好点心,就应该重新回到招待所,取走寄存在这里的行李。
但事实是,那姑娘有去无回,她再也没有回过那家招待所,哪怕她的行李还在那里,还在等着她回去取。
就这样,那姑娘就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般,再也不见踪迹。
关于她的寻人启事,遍布在这一带的街头巷尾,不远处的告示栏上面,就贴着一张。
这会儿,告示栏周围聚集着的这一大堆人,就是被这张寻人启事吸引过来的。
寻人启事很常见,这么有吸引力的寻人启事却很罕见。
为什么这张寻人启事,会对围观群众有这么大的吸引力呢?
因为这张寻人启事上面,白纸黑字的写着:
悬赏一千元寻找范雨桐的下落。
什么,一千元?!
沈思源心动了,狠狠的心动了。
一千元,她得去多少趟黑市,卖多少件东西,才能挣到这么多钱。
与其去黑市卖东西,还不如去找那个名叫范雨桐的姑娘……沈思源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
但转瞬间,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她意识到,这个赏金可不好拿。
要在这个没有监控的年代,凭一己之力,找出一个人,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更何况,那个名叫范雨桐的姑娘,她可不是近期丢的,粗略一算,她都已经丢了大半年了。
一个心智正常的年轻姑娘,突然间就失踪,很大概率是……唉,遭遇了不测。
这种情况下,要在半年后,把她找回来,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得了吧,就别想着一下子怒赚一千块的美事了,还是踏踏实实的卖货,一点一点的攒钱吧……沈思源心里这么说,但她的脚却不由自主的,朝着告示栏挪动。
任务确实很艰巨,自己掺和进去,很可能徒劳无功,白忙活一场,这点沈思源不是不知道。
但没办法,人家给的太多了。
几率很小,但万一呢?
万一自己运气爆表,走在路上,迎面就遇见了那个范雨桐,这也是有可能的嘛。
想到这个可能,沈思源心头一下子火热起来,迫不及待的就要挤到告示栏前面,看看自己的一千块,啊不,是人家范雨桐长什么样子。
就在沈思源撸起袖子,准备向前挺进的时候,有人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沈思源回头一看,就见原主的高中同学岳雅丽,此刻正站在自己的身后。
该来的何也行没来,反倒是与他关系不怎么好的岳雅丽来了。
什么情况这是?
沈思源看着近在咫尺的岳雅丽,一头雾水:“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话音刚落,便心里一动,有了一个猜测:“是何也行让你来的,是吧?”
这是一个很正常的问题,但不知为何,岳雅丽听了,她的脸色有些微微泛红,似乎有些紧张和羞涩的样子,支支吾吾的说:“是,是的。”
沈思源瞄了眼岳雅丽,接着左右看了一圈,没看到何也行的身影,不禁有些诧异:“那他人呢?”
岳雅丽看了看周围,凑到沈思源身前,低声说:“这个说来话长。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跟我走,我慢慢说给你听。”
说完,岳雅丽就拉着沈思源,朝着一个偏僻角落走去。
沈思源回头望了眼告示栏,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最后什么都没说,默默的随着岳雅丽离开了这里。
这个时候的沈思源还不知道,就因为她少看了一眼寻人启事,此后便平添了许多烦忧。
这两个人走啊走,一直走到那个偏僻角落,领路的岳雅丽才停下脚步。
岳雅丽四下张望片刻,确定周遭无人,这才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告诉沈思源。
时间回到今天凌晨。
今天凌晨,半夜起来上厕所的岳雅丽,路过她母亲的房间时,听见里面传来剧烈的咳嗽声。
直到那时,岳雅丽才发现,三伏天里,她母亲竟然感冒了,而且病情似乎有点严重。
尽管她母亲病的不轻,但她知道,以她母亲的性格,第二天还是会照常上工的。
母亲为了养家,不惜拖着病体也要上工。
反观自己,为了讨好知青詹向北,背着母亲,时不时就给他送吃的用的,还借钱给他。
岳雅丽想到这里,内心深处,羞愧和悔恨的情绪翻江倒海。
她恨自己有眼无珠,看上了一个渣男。
她更恨自己在爱情面前,冲昏了头脑,只看到渣男的艰难,看不到母亲的艰辛。
不行,我借詹向北的那些钱,绝不能就这么算了……后半夜几乎没合眼的岳雅丽,越想越不甘心,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了起来,紧接着站起来就往外走。
岳雅丽气不过,决定这就去找詹向北,让他把欠自己的钱都还回来。